昏暗的洞窟,明暗闪动的火把,只见尸体横陈列错,大部分中毒而死,脸色乌青,有的被蛇扼死,肢体扭曲。
地上散落着兵器、银针、被砍成两段的蛇躯,洞内散发着恶臭,岩壁上黏稠着毒液,还有堪堪刀印,显而易见,这群人在临死前经历了怎样的挣扎。
秦放倒卧在西南角上,原本冷峻的脸已有些扭曲,透着青碧毒色。其身侧斜倒着几名侍卫,有的手握青蛇,有的横刀向外,显而易见,这些侍卫临死前还要拼着力气保护主人。
数丈外,周庆微侧着身子瞧着这方。他瞪大了眼睛,胸口起伏,身后数众人的脸色也有些怪异,虽然一心要致秦放于死地,但这大名鼎鼎的天将军就这么死在眼前,众人似乎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空气中,只闻一众粗重的喘息声,冷不丁的火把噼啪声。
良义,周庆挥了挥手,让人去察看秦放尸体。那人吞了口唾沫,似乎鼓了鼓勇气才迈开步子,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他俯下身看了许久,回头颤声道:“死了、真死了。”
周庆吐了口气,又令两人前去察看,等两人再加确定后,他才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只见秦放的尸体斜卧在墙角,身上挂了数条小蛇,一动不动,周庆伸手探看,鼻息、脉博全无,他忍不住出剑刺了一刀,只听噗地刀入血肉之声,抽出刀,那血也是紫黑色。
他又仔细看了看秦放那张脸,中了蛇毒泛着青碧色,一张脸也有些浮肿,乍一看不是秦放,但认真看来,又好似能辨出秦放的模样,何况,其身上那袭墨色鹤纹长袍不会错,若说秦放令人穿上自己的衣服冒充,但在蛇阵攻击下,哪有这余裕?
周庆肯定,这便是秦放!
他怔怔地看了好半天,即便是对那妖媚的蛇艳夫人也未曾这般端详过。忽地,周庆哈哈大笑起来,叫道:“秦放死了!秦放死了!”
一众人也好似得到提醒一般,大叫道:“秦放死了!天将军死了!”手舞足蹈,几欲癫狂。
直过了片刻,一众人才堪堪平静下来,周庆犹然自语,用仍然颤抖的声音道:“,秦放死了!哈哈哈……我就税务,没人能逃过夫人的蛇阵……夫人啊夫人,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
一瞬间,先前幻想的场面在脑海中纷踏而来,周庆长长吸了口气,又似想到了什么,双眸大亮,随手拿起一条蛇,“连秦放都不能幸免于蛇阵,那么……”
他心中忽地生出一条歹计,这蛇阵,岂不是还可以用于对付……正这么想着,忽地察觉不对,一连抓起数条蛇,发现这蛇虽是活的,但动态缓慢,用手一掐虽生反击之心,但那信子却在嘴中咝咝吐不出来,更别提喷毒液了。
周庆感觉不对头,刚要说话,突觉颈间一凉,一柄明晃晃的长剑架了过来,抬头五看,却见一人洞窟走来,背负双手,虽衣着侍卫衣衫,身上散发的气场却不是寻常侍卫能有的。
昏暗火光下,那人走的越发近了,距离周庆几步停下,神色冷傲,目光睥睨,只见他微微一笑,不疾不徐道:“周掌门人,开心够了么?”
其实对于明月剑谱一事,秦放早就怀疑这是一个圈套,这在侍卫追击青山派捡到地图时更加确定。这出局破绽颇大,不过对方也已算定,明月剑谱为皇室剑谱,即便知是陷井,秦放也非来不可。
先前布依与秋月痕在“人间春色”困于蛇阵,不用秦放交待,陆风之便谋思对付蛇阵的良策,寻了药师制了专诱于蛇类的迷香。果不其然,便在这洞内又遇到了这蛇阵,虽说陆风之早就做了准备,立即燃了迷香抛入蛇群,但这些蛇既被布置对付秦放,数量、毒性无所不用其最,一刻钟后,虽说毒蛇行动缓慢下来,但惨死在其间的侍卫也不在少数。
秦放知周庆必会来打探消息,为了引蛇出洞,将计就计,便与死去的侍卫换下自己,秦放自己则与幸存的侍卫隐藏暗处,待鱼上钩。那被易服的侍卫与秦放身段相仿,容貌虽异,但死于毒蛇,一整脸乌青浮肿,先前的面目早已分辨不出,况洞内光线昏暗,周庆或是有了先入为主的缘故,起初虽也怀疑,但愈瞧,愈觉得这便是秦放。
眼下真正的秦放好好活着站在眼前,周庆瞪大眼睛瞧着,如同刚得知秦放死时一般,神情有两分不能相信。
陆风之轻摇羽扇,笑道:“还真以为咱家王爷死了?”
李小虎道:“见你出来本来想立即拿下你,可王爷心善,先让你高兴高兴过把瘾。”说罢,传来一众低低的笑声。
李小虎如同戏耍啪啪轻给了周庆两掌:“别傻站着了,带路出去吧。”
周庆这大起大落的情绪一时没转过来,尤愣着不动,李小虎踹他一脚:“怎么着,被王爷当猴耍了自尊心受不了?嘿,受不了你咬牙自尽啊。”
布依此番一直混在尸体堆里装死,此时也爬起,抖掉身上的蛇,左手铁链跟着晃,她真怕周庆被李小虎怼的自杀,忙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周掌门人,谈好条件,把我们带出去,王爷也放你一条生路。”
事实上,布依却是多虑了,一个敢冒天下大不韪杀师篡位的,心里承受能力必不是寻常人可比的。周庆落在秦放手里,虽说一心要杀掉秦放,但不至于把秦放为了把秦放困死在落日洞也搭着自己一条命。
周庆深吸口气,瞧了瞧四下,见秦放所剩不过六七人,暗自揣度道:“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