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里的场面一度有些尴尬,春风吹进略微有些干燥的房间里,却没有吹散众人的沉默和焦躁。
太阳高高照耀在正房门前的石桌石凳子上,几只毛色各异的野猫在厨房的瓦片上趴着,有些不耐烦地喵呜喵呜地叫。
玳瑁色的长毛郁闷着:
“喵呜……这都几点了,那个每天都来喂咱们小鱼干的漂亮姐姐,今天怎么没出来?”
蓝眼睛的长尾巴折耳安慰它:
“嗷呜..小姐姐今儿也没压腿,估计是家里来客人了,没闻到这苦了吧唧的味道么,好像一有外人来,院子里就有这种味道。”
胖胖的三花在屋顶焦躁地踱步:
“嗷呜.小姐姐不会不在这儿住了吧,可惜了小姐姐长得这么好看,我妈妈说,它妈妈的妈妈告诉它,以前这里也住过一个特别好看的小姐姐,经常喂他们小鱼干……”
正房里一阵响动,三只喵警醒地站了起来,刚要蹿下房去,却又听不见屋内动静了。
瓦片之下,宋星从椅子上站起来,从屋里拿出一张契约,在时琦身前的茶桌展开。
“这是我购买四合院的不动产过户合同,所有国家要求的过户手续都是齐全的,说人话就是,房是我的,金屋藏娇倒没有,将来养些猫,金屋藏喵倒有可能。”
听说宋星已经买下了这个四合院,金英姬脸色大变,她一反常态站起来,身后的凳子都碰倒在地也来不及扶,像是忘记了自己光京首富的身份,也来不及顾及在场的时琦。
“你……你小小年纪,资产哪有这么雄厚,这儿,不适合你……”
时琦从没看见过金英姬如此失态。
时琦的性格本就有帝都大妞的豁达和善良,见到金英姬语无伦次,唯恐引起争端,快步走上前扶住金英姬。
“金夫人,您看起来是年轻,但毕竟上了年纪,情绪激动对心脑血管不好……”
时琦扶住金英姬的胳膊,感觉到金英姬整个人都在颤抖,体温好像也上升了不少,下嘴唇一直在哆嗦。
她情绪很是激动地拽着时琦,低声道:
“时老师,这可是你们时家的产业……你可不能就这样眼看着别人占你们时家的房子。”
时琦心里的疑惑像是沸腾的茶汤,短时间内下不去嘴再劝说。
她看不上那个装腔作势的哥哥,时家的家产她也从来不在乎。不想再掺合却又走不开。
这边吴糖眼见金英姬咄咄逼人,赶紧挡在宋星身前,唯恐金英姬摔了什么划到宋星的脸。众人却见宋星眉眼儿里一如既往地平静,仍旧是一点波澜都没起,稳得像是放在冷灶上的茶炉。
“金夫人也是从我这个年纪走到今天的,我手上的资产和您比起来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所以,您又是怎么从小小年纪走到今天光京首富的位置上的?”
宋星一撩风衣的前摆,大佬习气很重地做到了凳子上,双目炯炯看向时琦:
“时女士,我敬重您,拿您当老师和师姐,所以不管您对我有什么误会,什么时候您有时间我都愿意去解释,但是我同光京鹰击集团是一笔烂账,我劝您不要掺和,有时候随意站队,是会吃亏的。”
宋星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时琦别的没注意,心里暗叹宋星的台词功底不错,像是天天都有认真练声,好像一不小心就能吼出一句“海燕啊!”
时琦扶着金英姬坐到凳子上,缓缓看向宋星:
“宋小姐,你说的的确没错,如果这房子已经不属于我们时家了,那我是不应该再过多关心你的商业行为,但我毕竟是时钦的长辈,也在宋小姐参与白鹭奖的评选中,投过宋小姐的票,于公于私,我都有资格多问一句,宋小姐年纪轻轻,哪儿来的这么多钱买得起后海的院子?”
时琦话音刚落,屋内外几个围听群众就都倒吸一口冷气。
时琦抛出时钦和白鹭奖两座大山,宋星如果再用“干卿何事”这样的话来搪塞,未免有些不尊重人。
宋星沉吟叹气——这房子,时钦没要自己一分钱。只是派了银叔安排到不动产大厅过户,银叔一路奔波一路解释。
“时先生说了,因为光京合同的事儿,所以到现在还不能跟您公开关系,让您受委屈了。不过既然是谈恋爱嘛,房是早晚要买的,这套四合院先凑合着……”
宋星正想着如何在金英姬面前,以一种不会露富的方式说明,这套价值超过两亿的四合院要只是“凑合”住,忽然听见隔壁房门一声响,有人挑起胡桃色竹帘进了正房。
“时老师,实在是对不起,我之前一直在隔壁,因为这旧房子不隔音,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成昼缓缓走进正房,时琦脸上满是尴尬,却又浮现一丝期待。
成昼很有礼貌地对着金英姬点了点头,却没等金英姬回应就马上转过头,认真地看向时琦:“时钦这套房虽然产权在宋小姐名下,但却是时钦用来……为了和我们这些小伙伴一起吃饭,聊天用的。所以时钦没有收多少钱,一切不过是怕被记者发现。宋星和付弦之关系好,人也很可靠,所以”
成昼声音沉稳,态度严肃认真,就像是一个八十年代国有厂矿的负责人在做报告一样。吴糖和宋星互看一眼,两人眼中的震惊就像是小猫看见小鱼干一样,闪闪发亮。
吴糖低声在宋星耳边问道:
“我的妈啊,成昼是在自己跳狼人么,这不就是代表时钦跟他……就像你跟付弦之一样。时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