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郭英抬头说道:“纶儿所言正是我心中所想,但是宫内传出话来,说圣上现在身体稍有不适……御医频频入宫诊治,但是却打探不出来,御医们被皇上下了封口令,没有人敢泄露半点消息。”
“千万不可妄自打探,”裴纶着急的说:“事关龙体,一旦打探之事被皇上知晓,那皇上肯定有所顾忌,对于咱们的大事是不利的。”
郭英沉默片刻,不无忧虑地说:“但是皇上的身体,是我们推测下一步行动的主要依据,万一是皇上抱恙,那么换储君之事就很明显了,皇上不会讲国家托给无后的太子。”
“外祖父宽心,”裴纶想了一会,成竹在胸地道:“皇上的意思孙儿了解了一点,恐怕是让几个皇子各展其能,然后皇上再择优而论。”
“但是皇上为什么不给太子机会呢?”裴纶想不明白,郭英回答道:“太子这个身份就是优势,怎么会没有机会呢?”
“我知道了,”裴纶恍然地说:“要不要暗中派人向燕王透露消息?”
“不必。既然皇上说出这样的话,诸位王爷不会不知道。据我估计,甚至解缙和燕王那里也会得到相同的传话,还有太子,皇上这一招很厉害啊。”
“这话如何说?”
“之所以皇上厉害,就是皇上不换储君,照样可以使诸位皇子焦头烂额,这么一来,太子要保住自己的储君之位,肯定要用心经营自己的势力,诸位藩王要努力控制自己的举止。而燕王,更是不敢轻举妄动,这样来说,皇上的政务就会减轻很多。”
“调动诸位皇子,就是调动着全天下官员士子的心思。反对海运的人,为了各个藩王的政绩,也要努力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而缺少官员的现象,也会随着太子的根基不稳而让方孝孺那老夫子担忧,一直视诸位藩王军队为累赘的官员士子也要努力配合朝廷来尽量供应军需……。”
“不会吧。以外祖父所见,皇上是不会换储君的,岂不棘手?”
“这事确实重大,不过老夫已想好对策。”
“什么对策?”
郭英走近裴纶,压低声音在他的耳边叽咕一阵,裴纶随即释然地点点头。紧锁的双眉渐渐舒展开来。
看着裴纶离去,郭英冷笑了一下,他当然不会把全部对策都说给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在他眼里,裴纶不过是一个棋子而已,是永嘉学派向超儒学派示好的一步棋子,正如郭宁妃下棋一样。总要有一个规划,那么才会摆出一个败退中胜局来。
郭英曾经执掌过锦衣卫,当然在锦衣卫安插了自己的沿线,锦衣卫的创始人虽然不是自己,但是发扬光大是郭英,他怎么会不留有后着呢。
经过锦衣卫的眼线传出消息,皇上最近的身体似乎有些不堪重负,就连上朝后的批复奏折,也是慢了很多,改成在御花园内批复。因为那样有利于休息,刚才他没有给裴纶说实话,因为他早已经探知真实的情况,那就是皇上有心疾。
皇上患有心疾,而且还不轻。这件事情传出去,将会是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每个人都有私心,包括多了几百年经验的庞煌。
另一个时空中几百年后,对于各种形式的社会做出的注释。朱元璋纵然不是历史系的学生,也是了解其中的分层。
通过另一个时空的知识,庞煌知道,自己现在处于的是封建君主制社会。封建社会之前是奴隶制社会,而封建社会之后应该是资本主义社会,然后走向社会主义社会和共产主义社会。庞煌还记得,这样的分层是一个叫马克思的人说的。
既然有了分层,那么自己是选择继续封建君主制,还是该改变这个社会,这一点让他十分为难,因为庞煌不知道自己经过自己改造过的国家到了几百年后会是什么模样,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改变这么大的疆土。
因为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改变历史了,而是改变几千年来固有的文化思想,上升到这个境界,庞煌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忧虑。
至少最近几年朱元璋的操劳加上旧伤复发,再则年纪也大了,因为彷徨导致了朱元璋的日夜难眠,所以患上了类似心脏病的顽症。连朱元璋自己也不知道,只能听着御医们反复说着自己有心疾,至于是什么状况,谁也说不清楚,至于该怎么治疗,说来说去只能强调自己要清心寡欲、安心静养等等。
怎么能安心静养呢,现在历史的车轮正在滚滚向前,由于自己致力于发展农桑,鼓励开垦荒地,所以农业暂时占据主要位置,虽然成立了专门的部司改良稻种等农作物,亩产的增加让国库充足、家家余粮。
但正是这样,削弱了儒家的控制力,使富足的商贾有了政治yu望,现在已经开始寻求自己的代言人,来保障自己的利益。
从小就受到儒家教育的太子成了他们的抛弃对象,而诸多藩王浮出了水面。说一句实话,别人不知道朱元璋的难处,就连想推举各个不同代言人上位的永嘉学派之人也不知道,朱元璋自己却心里清清楚楚。
他何尝希望形成现在的局面,废除中书省之后,几乎一天的舒心日子也没有过上,每天都在操心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奏报,还要强忍着猜疑,强忍着好奇,尽量控制自己的不耐烦去公正的对待每一件事情。
朱元璋在西征之后,就已经感到累了。他很想休息,很想给自己放个假,甚至有时候还想自己退位,作为太上皇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