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方面都在民众声讨高丽国事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几乎没有反对之声,中间。听说叔王病重,身为皇帝的朱标又亲自往府中探视,《大明周报》立即用大篇幅的文章对此事进行了渲染。
去时,正巧朱棣正在发作。十月的南京城,虽然秋至,但是天气仍旧酷热,朱标看到朱棣浑身裹紧了被子,正在围着炭火瑟瑟而动,汗水却是混着飘在脸上的灰烬流下,而朱棣自己却是一副无知的模样,死死的盯着火炉,仿佛怕被人抢跑一般。
朱标连着问候几句,都不见回答。自顾在那里喃喃自语。一点也没有担心对皇帝不敬,燕王妃徐氏暗自垂泪,朱高燧、朱高煦两兄弟不过十余岁的年纪,被母亲硬按在地上跪着,茫然无措的脸上充满惧意。
真的使人看者伤心、闻者落泪。连陪同朱标一起前来的晋王朱棡、傅友德、冯胜等人。脸上都露出不忍之色。
原来叱咤风云的草原藩王,现在竟然落得个这般田地,燕王妃徐氏盈盈拜倒,奏道:“皇上,王爷戎马半生,现在猛然空闲下来,难免会有所不适。还望皇上恩准王爷还转北平,哪怕做一马前卒,那种草原风光或许可以使王爷恢复神智也不一定…….。”
要不是在后世历史中知道燕王会有此做戏,连朱标看到这个情景也以为是真的,看者面无表情的朱棣,心里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叔王如此,朕更是不能任由离去,否则,天下人都要说朕薄待叔王了。朕会召集天下名医,一定将叔王治愈后,届时叔王要去哪里,朕绝不阻拦。”
朱标边说,便偷眼扫视着朱棣的反应,但是后者却是连停顿表情的意思都没有,更不要说其他反应了。
过不多久,朱标趁机又赐给燕王府一些侍女、太监,然后随即就离开了。
第二天,《大明周报》详细的报道了燕王现在的情况,甚至将朱棣病时的神态和一举一动都描述的十分详尽,当然,朱标因此也暴怒了一场,说是燕王府上下泄露皇室丑闻,借此机会,几乎又将燕王府上下换了一遍,加强保险系数。
这一天清晨,虽说南京如火炉,但是早晚、午间的温差已经很大,加上香气袭人的桂花味道,方孝孺伸个懒腰,走进院子,朝霞正逐渐散去,一缕暖阳射进花园之中,桂花树上的露水正滴滴答答而落,正是一片宁逸舒和之象。
方孝孺近来心情大好。几次长谈后,皇上对他的人品学问十分赞赏,已命其参预机要国政。其时大明朝开国未久,先皇在位时以猛治国,虽颇有成效,但杀戮过多,对此皇上即位后,便想着手改革官制,效法史书上的三代贤王,打造出一个政治清明、朝野和睦的太平盛世来。
方孝孺儒学大宗,博古通今,虽然为人正直不阿,但那个读书人骨子里面朝思暮想的不是做个佐相之才。
经过一番问对,皇上显得对方孝孺十分满意,便将改制一事郑重托付给他,命其总揽全局。方孝孺学通古今,自是一身抱负,以经济天下为己任;如今遇得明主,将国家根本之事交付于他,他又怎能不感激涕零,拼死报效?一连数月,每日起早贪黑,遍览古籍,为改制一事呕心沥血。经过连番辛苦,其心中对此事已有了些眉目,不日即将具本奏上。他相信,只要按照自己所想,逐步妥善实行,大明天下必然会海晏河清,太平万年!
早餐前,循例有家丁送上今日的《大明周报》,当看到燕王病重的消息,方孝孺眉头不由一皱,以他的才能,马上就能猜出是皇上授意发布的,否则,以刘三吾之守礼顽固,以《大明周报》去年所受到的责罚,万万不敢论及藩王诸事的。
更何况牵涉手握重兵的塞王,虽然燕王久居京师,但是北平的兵权始终是在燕王世子朱高炽手中把持着,皇上派遣吴巨和杨文接受了一部分,却只是九牛一毛而已,他已经看出了这个年轻皇上的心思,存心是想将诸藩王的兵权一点点的削去,就如同利刀割肉般,一层层削去后再做打算。
但是如此暴露宗室藩王的丑事,达到打击的目的,终非仁君所为,在方孝孺的心目中,以仁义统治天下。才是王者之道。
“王道如砥,本乎人情,出乎礼义。”
皇上用类似阴谋的手段达到玷污藩王之目的,始终为方孝孺不喜。沉思片刻,回到书房中,将自己苦思的改制奏折放在一边,重新摊开一张雪白的宣纸,凝思了片刻,沾了沾端砚上已经磨好的墨汁,写道:
“不违农时,谷不可胜食也;数罟不入洿池,鱼鳖不可胜食也;斧斤以时入山林,材木不可胜用也。谷与鱼鳖不可胜食。材木不可胜用,是使民养生丧死无憾也。养生丧死无憾,王道之始也……。”
这是孟子的仁政思想,被历代帝王所倡导,但几乎没有一个能达到的。而方孝孺用这句话作为拟写奏折的开端,就是准备暗中规劝皇帝,仁政以民为本,佐以光明正大,万万不可落了下乘。
方孝孺虽然为人正直,甚至有些迂腐,但绝对不死板。看出了皇上的意思,但也不会公开说出来,只能希望能够在事态没有恶化前,规劝皇上回到王道正途。
几乎在方孝孺提笔写奏折的同时,太常寺卿黄子澄敲开了锦衣卫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