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
金宇风见项彧的电话都响了好几次了，但就是不见他接，担心他真的憋在办公室里出什么事情，所以特意找人拿了钥匙，开门进去。
“卧槽，你这一屋子的烟，他妈的是要成仙了？”
金宇风骂骂咧咧地走过去，打开窗户，几大把扯开窗帘，新鲜的空气涌进房间里，才觉得没那么呛了。
项彧靠在椅子上，头发有点乱，两条腿搭在办公桌上，满身的颓然，大腿上放着那份合作意向书，烟灰缸被烟头装满了，他就干脆直接把烟蒂摁在办公桌上，看得金宇风一阵火冒——
“我他妈十多万一张的桌子，不是那来给你灭烟头的！”
项彧没抬头看金宇风，但应该是听到他说话了，因为项彧这次没把烟头往桌子上摁，而是直接丢到了地板上。
“我的小祖宗啊，我这个地板也不便宜！”
金宇风走过去踩了一脚，把烟头熄了，然后伸手夺走了项彧手里的打火机，“差不多行了啊，你这平时也没多大烟瘾，这他妈一下午差不多把一个月的量都抽了吧，你是真想上天去啊？”
项彧还是没说话，打火机没了，他就把没点着的烟叼在嘴上，视线盯着腿上的东西，正好是宋颜白签字的那一页。
“行了行了，别看了，再看下去这纸都快被你看出洞来了。”
金宇风一把抢过项彧腿上的合作意向书，拿着扇了扇桌子上的烟灰，随手扔到了一旁的沙发上，自己一屁股坐到了桌子上。
“来，跟你三哥说说，你现在这样子是几个意思？”
“没什么意思。”
项彧把腿从桌子上拿了下来，稍微转了下身子，不让金宇风跟自己面对面。
金宇风用腿一蹬椅子，又把项彧转了回来，“怎么，被吓到了？”
“没有。”
项彧嘴硬道。
“哎呀行了，你就别装了，这别说是你了，我这个对历史小说半毛钱兴趣都没有的人，都被吓了一大跳，你小子肯定被吓傻了吧？”
“我没有！”
项彧别过头，顿了几秒，才气鼓鼓地开口，“我就是觉得不公平。”
“不公平？”
“嗯……”
项彧懊恼的低下头，有点沮丧地开口，“我在她跟前就像白纸一样，我的什么事情她都知道，可是她却很少跟我说她自己的事情，就连……”项彧深吸了一口气，“就连她是兮白这么大的事，我居然是通过这样的方式知道的……”
项彧想起两人刚认识的时候，自己抱着那本第一版的《万里江山》满眼崇拜的样子，项彧就觉得很蠢，那会颜颜应该觉得自己很可笑吧。
“她就像是一本我看不懂的书，我总以为我读懂这一页我就是了解她了，可现在我才发现，每当我翻开下一页的时候，我还是什么都不懂。”
项彧说着轻轻叹了口气，“你知道吗，这种感觉就像是我从来没有走进她的心一样。”
“你们这种恋爱中的男人就是喜欢胡思乱想。”
金宇风一脸的不理解，“不是我说啊，你这一副痛苦难过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小白是劈腿出轨了呢，人家这一大座金矿被你小子挖到了，你应该偷着笑才对吧？”
项彧摇摇头，“你不懂。”
“我他妈是不懂，你喜欢她喜欢得要死不活的不就是因为人家小白不像其他女人那样付钱吗，那种什么内容都没有的女人，一眼就能看到头，给你你要吗？那不两三天就腻了……”
金宇风话都说出口了，看项彧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才发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说什么没内容两三天就会腻这种话，不正好是往某人心口插刀子吗？
“那什么，我的意思是啊，你喜欢小白的有趣的灵魂，正好她就喜欢你这傻白甜的模样，所以你俩般配得很。”
“金宇风，你说谁傻白甜呢！”
项彧一拍桌子，一副你敢再说一遍试试的表情。
金宇fēng_liú连花丛这么多年，经验还是很丰富的，脑子一转过弯来，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小子不会是自卑了吧？”
金宇风的话好像戳中了项彧的小心思，项彧虽然嘴上说着没有，但却别开了脸，显然是心虚了。
项彧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他看到宋颜白三个字签在兮白名字后面的第一反应，却是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兮白是什么人，有什么样的影响力，项彧再清楚不过了。
本来以为是在神坛的人，突然变成了自己的女朋友，这种落差感不是一般的大。
特别是想起之前在网上看到兮白读者的关于兮白另一半的讨论，项彧心里就更不自信了，因为大家讨论来讨论去，发现没有人能与他并肩，大家都觉得兮白是遥不可及的，是每个读者心里如同神祗一样，圣神的存在。
看到项彧的表情，金宇风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行，我换种方式问你。”
“嗯，问吧。”
“现在知道了小白就是兮白，你会因为这事跟她分手吗？”
“当然不会！”
项彧这个问题倒是回答得干脆果断，这几个小时他想了许多东西，想自己第一次看到兮白小说时候的惊艳，想兮白在整个小说界是多了不起的存在，想在沙滩上看到宋颜白的时候自己是什么心情，想两人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想自己的缺点，想宋颜白的好……
唯独没想过的，就是要和她分开。
大概是潜意识里已经把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