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恢复你的声音。”
轻歌的声音,像是一记破空而出的鞭子,狠辣的鞭打在绿瑶瑶的身上。
绿瑶瑶死灰般的眼睛里逐渐有了色彩,她动了动眼珠子,呆滞的看向轻歌,突地,有一股惊喜之色涌出,劫后余生的欢乐。
“把真相说出来,说你是被轻纱流离指使的,可能做到?”轻歌道。
绿瑶瑶犹豫了,轻纱流离是她的主子,当着迦蓝的面说出这些事情,等于把轻纱流离推到风口浪尖的死路上。
轻纱流离恨意很强,只要给了她绝地反击的机会,绝对会狠狠的反咬她一口,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轻歌知道绿瑶瑶的顾虑,也不急,慢悠悠的道,声音里带着一抹炼狱里的阴森之气,“轻纱流离既然毒哑了你,就是防止事情泄露,你是唯一与真相接触的证人,想来你也知道龙樱的事,龙樱是她衷心的追随者,却被她一怒之下踹的筋脉断裂而死,你难道不觉得杀人灭口这种事对于她来说是家常便饭吗?”
绿瑶瑶的心开始动摇。
轻歌继而道:“你现在无路可退了,我是你最后的救赎,想不想活,全靠你自己。”
绿瑶瑶黑眸深邃,夜里盛辉。
“同意点头,我让你恢复声音,你去指证轻纱流离,我保你性命无忧,沉默的话便是拒绝,我也任由你自生自灭,现在碧西双已经洗脱了罪名,有我和李堂主在,她不会有危险,可你却不一样了,敢不敢搏一搏?前也是死后也是死,不如信我一次如何?”轻歌耐心的道,谆谆诱导。
绿瑶瑶睁大眼,许久,她眼里闪过疯狂决然之色,点头。
赌一把,搏一搏,夹缝里求生存,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夜轻歌,你——”轻纱流离见轻歌和绿瑶瑶说些什么,尖叫出声。
轻歌提着绿瑶瑶回身,冷冷的看了眼轻纱流离,“吵死了。”
她往众人面前走去,走的很慢。
她在拖延时间,姬月治疗绿瑶瑶的嗓子,需要点时间,从血傀里抽取傀之血,也不是立即就能好的。
这一步一步,走的都是泣血的路。
无虞看着脚步缓慢的轻歌,皱了皱眉,其他人也都看着轻歌。
直到——
“好了。”姬月的声音在其脑海里响起。
轻歌眸光闪烁着黑曜石般的光火,眼底荡漾开了笑意。
轻歌抬起脚步快速的往前走,把绿瑶瑶放在地上,嘲弄的看着无虞,“大长老,当事人在这里,你是不是该问问她事情的缘由呢?好让我们大家伙儿知道大长老也不是脑残是不是?”
言罢,少女笑靥如花,夜晚的凉风灌入了焚月殿,漾起白发三千,似一场冬末的大雪。
无虞看了眼匍匐在地上浑身是血的绿瑶瑶,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得不问,“绿瑶瑶,说吧,为何来焚月殿捣毁屏风,为何在猪血里混杂荨药草,为何陷害碧西双?”
轻纱流离的心是疯狂跳动的,好似要从嗓子眼里给跃出来。
她一直安慰自己,不可能的,那种毒药,是她特地派人通知家族找炼丹师炼制的剧毒,无药可解,绿瑶瑶说不了话的。
用笔写也不太现实,绿瑶瑶的掌心里的筋脉,在这种剧毒之下被侵蚀了,又有一身的伤,绿瑶瑶此时可以说是痛苦万分,生不如死。
绿瑶瑶颤抖着手撑着地面,她仰起头看着无虞和迦蓝众人,唇齿染血,声音虽然有些沙哑,在这寂静的焚月殿里,却如利刃般划破了死一样的寂静,“大长老,我是无辜的,我是冤枉的,我是被人陷害的啊。”
泪水,糊了整张脸。
当绿瑶瑶的声音脱离咽喉的刹那,轻纱流离只觉得脑部的神经被人用利刃砍断。
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还想说些什么的绿瑶瑶,一颗心,被满满的恐慌包围。
她发了疯的伸出手,手里拿着剑,灵气从丹田里窜出,她一步跨来,手中犀利长剑锋芒毕露撕破空气,直指绿瑶瑶的眉心。
轻纱流离想杀了绿瑶瑶!
绿瑶瑶看着迎面而来毫不留情的剑,剑尖闪烁着寒光在其眼瞳内不断放大,绿瑶瑶窒息了,仿佛被人掐着脖子,硬生生的疼。
果然,如夜轻歌所说,轻纱流离想杀了她,这份杀心似要滔天!
绿瑶瑶失望了,惊恐了,她转头求救的看向轻歌——
轻歌袖手旁观般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其余人也没有出手阻止的意思,无虞几人更是置身事外。
轻歌并非不想救绿瑶瑶,只是绿瑶瑶心思狡诈,适才她恢复了嗓音后,说的是模棱两可的话,她有意试探轻纱流离,若是轻纱流离适才为她说了话,只怕现在她已经跟轻纱流离联起手来了。
可惜的是,轻纱流离听不懂绿瑶瑶话里的意思,一心只想着杀人灭口。
试问,轻纱流离蠢吗?
不——
轻纱流离一点儿也不蠢,只是人在惊慌之下,便会没了理智,蠢的无可救药。
如此,而已。
绿瑶瑶绝望了,她知道聪慧如夜轻歌,一眼便发现了她的小心思小算计,夜轻歌不会救她的。
绿瑶瑶突然后悔,不该把最后的赌注押在轻纱流离身上,而是该孤注一掷,跟着夜轻歌拼一把,她既然能够让她恢复嗓音,说不定还有生路可逃呢。
轻纱流离的身影越来越近,她手里的剑也愈发近,好似要将绿瑶瑶的脑袋给贯穿,绿瑶瑶无望了,只觉得自己必死无疑。
然而,就在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