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轩接过小厮手中的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囚首垢面,灰容土貌,一副看了就让人想揍过去的冲动,咧嘴笑嘻嘻的,让人看得特别不舒服。

风清轩把门关上,把药端了进来,柳无痕看到起身走下床,直接拿过他手里的药,风清轩却缩了一下手,“这药有毒。”

听他这么说,柳无痕楞住了,脸色急变,“有毒?”

“嗯,”风清轩轻点了一下头。

他自小研究动植物习性,对各种花草药材的气味甚是了解,就只是闻一下味道他就能说出花草药材的名字,也十分清楚这些花草药材对人体的益害,更能凭气味辨别毒药。

刚才开门的时候,药味随着热气腾升,飘进他的鼻子里,他就已经知道这药里有毒了,为了不打草惊蛇,他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把药端进了屋里。

风清轩将碗里的要倒在地上,汤汁沿着碗壁汇在一起形成一股小流瀑布冲在木板上,墨色的布卷发出滋滋的声音,那棕色的汤汁在地毯上如锡珠融化了一般,烫得布卷上一个黑色的窟窿。

柳无痕大惊,眸中晃过一丝怒意,下毒之人手段竟然如此恶毒。

会是什么人呢?柳无痕沉思了一番,这个世界想要杀雪言的人只有菱王妃,但是这已经是浔国境内,忧都的人不可能跑到这里来杀人。

“但你别忘了,这艘船是从殇都境内开过来的,”风清轩皱起眉头,沉声说道。

柳无痕抬眼看着他,“你觉得还是忧都的人。”

风清轩转身,面朝窗户,看向外面碧蓝的海面,沉声说道:“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到还有什么人了?”

船只在不停的往前行驶,可不安的危机感在心中一直翻腾着,柳无痕转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雪言,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迷,沉沉的入眠质量雷打不动,此刻,若是有人冲进屋里厮杀,她肯定一点还手之力也没有。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太阳已经爬上了天空正中央,船只再往前走就是一座崖江,海面两边都是巨峭的悬壁,高耸入云,光滑如泥泞,过了那座崖江,就是潋滟城了。

可是,他们肯定会选择在崖江动手的,这是他们唯一能够动手的地方了。

他们船上肯定布满了杀手,前方又是一个两面绝壁的地方,犹如一个死胡同,雪言身受重伤,现在连一个三岁小孩都不如,待会要是动起手来,她只会是任人宰割的小动物,两人虽然有信心能够杀出重围,可是却不能保证雪言没事,他不能冒这个险。

柳无痕在案前写书一封,细小的纸条塞进海欧嘴里,幸好风清轩懂得鸟语,让海欧帮忙带信回大将军府。

海欧展翅高飞,掠过碧蓝的海面,如离弦的箭飞奔而去,在空中盘旋了一番,赶在船只前头,飞了过去。

谁也不会想到,竟然有人懂得鸟语,会让一只海欧代为送信。

柳无痕看着海欧在上空掠过的痕迹,轻轻叹了一口气,希望,能够还来得及!

太阳渐渐移入云层,光线立刻暗淡了许多,高高的崖壁把两边的光线又挡住了,此时就如夜幕垂下,天黑了一般。

终于,他们来了!

几波人马都已经相继而去,可是却仍旧没有任何音信传回。

傅辰坐在马上,面前的海水像是一条翻腾的猛龙,沉睡在无边的暮色之下,侍卫们跟在他的身后,人人屏息沉气,不敢出声,生怕惊动这只暴怒中的老虎。

“王爷!”

家仆穿了一身褐色的袍子,矮着身子迅速跑上前来,凑到傅辰耳边小声说道:“王爷,大将军府的离陌正在号召一批死侍,赶往码头。”

傅辰眸色凝了一下,家仆继续的说道:“来人说,离陌在将军府接到了海欧送来的一封信,就急急忙忙的召集人马。”

傅辰闻言眉梢一挑,默想半晌,随即皱眉说道:“海鸥送信?”

“是,”家仆说道:“一只从海上飞来的海欧。”

傅辰沉声说道:“是从哪个方向飞来的?”

“似乎,似乎是从欲水江的方向。”

“原来是这样!”傅辰冷哼一声,剑眉竖起,欲水江直通殇都,海上的船只皆是从忧都那边过来的,什么海欧送信,离陌一接到心就召集人马赶往码头,看来肯定有位大人物在船上。

早前一直听说金柳无痕闭门在家,不问朝政,这可不是他一贯的作风,现在想来,他人肯定不在潋滟城,否则那晚带人截住离陌去路,杀死他手下几名死侍,凭他的性子,怎么不来找他兴师问罪。

船上的大人物恐怕就是他了,原来他这段时间是跑到无忧城去了,难怪离陌之前为什么会带人出城前往忧都,不惜和自己带去的士兵动了手。

傅辰眉头紧锁,双眼漆黑如墨,仿佛在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龙卷风暴,转过身来,沉声说道:“马上召集人马,我们也去迎接这位快要上岸的大将军。”

“是!”

傅辰立刻翻身上了马,扬起马鞭,带着身后一帮侍卫踏马腾飞,在路上激起一地灰尘,一阵尘土飞扬,只听得铿锵杂乱的马蹄声,长长的鬃毛在风中扬起,还有英凛的马头高扬在尘土之上,奔向码头方向去。

而另一头,离陌带着一帮死侍,街道上如狂飞的巨鸟,街道上的行人听见滚滚而来的马蹄声,一匹匹纯黑的良驹顿时闪现在人们眼中。

四蹄翻腾,跑起来,跟不沾地儿似的,如风,如电,奔跑的姿势犹如猛龙翻海,声势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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