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来越暗,凑过陆地上吹来的风带着一股秋天的干燥,让左诺莫名地口干舌燥。
短短一个下午,他的后背,沁出的细汗,干了又湿,湿了又干,怪难受。
整个人的血液都因为“江如酥”这三个字而热血倒流。
此时左诺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毫不犹豫地接了,甚至没有看是谁打来的电话,“左总,我们发现有几个游客在斯美崖下面鬼鬼祟祟的,好像是在找什么似的。”
之前就有请杜迟舟让琉璃景区这边的工作人员把游客全部安排好,此时如果有人鬼鬼祟祟地行动,还在找东西,更是在如酥出事的地方。
这个世间,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巧合多了,那便是人为。
“把他们抓起来,要是敢反抗逃走,直接干掉,嗯,交给宋景湛,他会处理,不用送到警局。”
他自己会“好好”处理这个,如果那群人有问题的话。
船只跟在小灰的后面,一直拐弯又拐弯,前面,是一个连接斯美崖地一个小岛。
小灰在这个小岛面前停了下来,大尾巴摇得越发地欢腾,好像是要报告些什么重要的信息。
“如酥在这里,对不对?”话说出来,他才知道自己的身影变得多么干哑。
小灰的尾巴要的更是欢,左诺二话不说,抬脚便要上岸,站在这个杂草大树丛生的地方,他二话不说,拨开长腿便往密林里走。
“左总,这里很多蚊虫,这草都长到大腿上了,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毒蛇,我们等专业的人来了去找人,我相信江小姐一定没有事的。”特助一脸焦急地拦着,面前的人可是江氏的掌舵人,出了事,谁都担不起。
“她是我的未婚妻,等到月底,她就是我的太太,左家未来的主母,她出了事,我怎么可能不去找?”他眼眸一转,眼里碾压的滔天的痛苦与恐惧,大步往里面走,走得毫不犹豫,毫不畏惧。
生怕那个小女人会出了什么挽救不会来的差错。
整个世界都是痛的。
他走得匆忙,很快便与身后的隔开一段距离。
天色越来越暗,地上是婆娑树荫,耳边嗡嗡作响的蚊虫声也越来越多,依然阻挡不住男人的脚步。
“如酥,如酥,你在哪里?如酥——”
他寻寻觅觅,走了二十几分钟,都没有看见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影。
越往前面,他的心便跳得越快。
如酥的头好晕,好晕,逃跑的路上不小心踩了一条蛇,看它红黑相间的色彩,肯定是有毒的,这才几个小时,伤口处便出现了一大圈的黑痕,很是可怕。
重点是原本沁出的红色鲜血,此时也变成了黑红色,血量很是粘稠。
她浑身发热,几乎把浑身被海水弄湿的衣服烘干,整个人像是发高烧一般。
怎么办,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下一秒,脑子里都是左诺那张俊美得脸,挥之不去,她不想死,她都答应要做他的新娘。
不能死。
可脑袋像是有千万斤重,她坐在地上,后背靠着一根粗粝的槐树,几乎全部重量都靠在那里。
难受到了极点,细白的额头此时沁出了一大片的汗珠,啪啪地往下面掉。
她不敢哭,也不敢做出什么大动作,只怕,刚才在斯美崖上朝她开枪的男人和女人们追了过来。
这个时间,不知道左诺在干什么,他有没有给自己打电话,知不知道自己出事了?
她不想死。
整个世界都是阴暗无出路般,像一团黑雾笼罩着她。
如果知道自己今天可能会死在这里,她当初,一定要多看那个男人几眼。
隐隐约约,她听见一个熟悉的男声,温柔又缱绻地喊着如酥,虽然嗓音暗哑,但一点也不妨碍她辨认。
微微挺起胸膛,放眼过去,模糊的视线里,是那道最熟悉最熟悉的健硕挺拔的身姿。
“诺。”
这一个字,好像拼镜了她全身的气力,眼眶里一片模糊。
看见他,真好。
她到底是怎么了。
而这一个单字,也是左诺听到最好听的身影,那是希望,那是他担忧害怕的解药。
左诺一把将她紧紧地抱入怀里,喃喃自语,原来,这个世界,虚惊一场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词。
他双目猩红,原本狂躁不安的心脏渐渐稳定下来,鼻翼处萦绕着她的气息让他感到安心无比。
“如酥。”
“如酥。”
“如酥。”
他一遍又一遍,不腻味地喊着她的名字,深怕她突然消失。
“咳,诺,我,我好疼……”被男人紧紧地抱着,她都快要不能呼吸了,加上叫上的伤让她的浑身乏力。
左诺这才发现怀里的女人的温度特别低,冰凉冰凉的。
他松开了,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如酥,你怎么了?”她脸色发白,昔日润红盈亮的红唇此时也发紫,有点想恐怖剧里面的妖怪。
还没有等如酥回答,他便发现了女人左脚上的一处血痕,有几个细小的空,上面沁出发黑的血,已经半凝固了。
有毒蛇咬了她?!
他二话不说,单膝跪在她面前,毫不犹豫地俯下身去。
天空被一层青黑色的布蒙了起来,只有天际处还残有一层金丝,勉强能看清个大概。
如酥是个心灵剔透的人,自然知道左诺要干什么,她害怕地攥着他的胳膊,力度十分小,但很执着,“有毒的,你不要弄。”
她怕死,但更怕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