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时分,尖锐的号角响起,那是匈奴、鲜卑联军集兵聚将,准备进攻的前兆。
等全军集结完毕,离朔方城外尚有十里的联军大营前。
狼神大纛下,身披白袍白甲、跨骑白马的拓跋言缓缓扬起右手,“儿郎们!攻城!让南人尝尝咱们北方铁骑的厉害!”
霎那间,数以百计的令骑沿着行军队列,自前军向着后阵飞驰而去:“大汗有令,攻城!”
“大汗有令,攻城!”
“大汗有令,攻城!”
“大汗有令,攻城!”
命令逐次下达,八万大军气势汹汹压城而去。
在剧城城墙上,居高临下对鲜卑大军的动向了如指掌,徐执下令道:“全军注意!敌军马上就要攻城了!各司其责,准备迎敌。”
守军在紧张的防御状态中等待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左右,终于听到从西北方向传来了一阵轰隆隆的人喊马嘶声。
与此同时,所有守城士兵都感觉到地面在微微的颤动,有经验的老兵一下子就判断出,这是大批骑兵急奔时带来的马蹄震动。
徐执向东北方向望去,只见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道黑线,这条黑线慢慢变粗变大,并逐渐向剧城急奔了过来。
徐执见到鲜卑骑兵出现后,反倒松了一口气。
这样一直戒备,全神贯注地紧张等待,对于城墙上的守军而言而言,是意志和体力的双重考验。
他这时已看到属下的士兵已有一些人脸上浮现出一丝疲惫之色。
徐执心中暗道不好:“这可不是好现象!”
不过,他也深知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任谁在连续作战多日,且没有得到足够休息都会疲惫的。
好在,还有剧城厚重的城墙,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考虑这件事的好时机。他立刻传令下去,进入迎敌状态。
真正的战斗,即将打响。
拓跋言领着麾下诸将顶着迎头袭来的大风雪眺望着剧城,念及当前局势,心底难免有些急躁。
就在他以为可以轻易拿下这座北地重城时,徐执却给他当头一击。六天下来,给大军造成了两万余众之伤亡。
两万伤亡,在拓跋言承受范围内。可问题是这剧城迟迟不下,军中已经出现怨言。
鲜卑部族成分复杂,内部矛盾重重,本时就难以驾驭控制,若非大家目标一致都是为了抢劫,能不能召集到这么多人还是两说。
鲜卑内部不稳,对他不满的大有人在,如果拿不下剧城给大家一个交待,将会有更多人置疑他的能力,一旦受人置疑,也意味着他的单于之位不太稳妥了。
所以,对他来说,这是一场只能胜不能败的战争。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所以骑虎难下的拓跋言是抱着赌徒的心态,抱着搏一把之心而战来的。
“拓跋力微,今日你亲自督阵,老子不信这个邪,这只有几千残兵的剧城就攻他不下。”拓跋言高声下达了死命令,继而杀意森森道:“告诉勇士们,破城之时,不留一幢房!不留一人!”
一员彪悍魁梧的猛士应声出列,他是拓跋力微,拓跋言的二弟,他作战敢拼敢杀,战无不前,可谓是鲜卑第一悍将。
鲜卑的登城死士一首拿着弯刀,一首熟练的将木盾护住上半身。乖叫着踩着湿滑的梯地冲向剧城。
剧城如同一只没有反抗能力的巨兽,而底下的鲜卑死士,就如同前来吞噬巨兽的蚁群。
“机弩,准备!射!”
副将中的令旗挥下。
破空之声大作,无数的弩矢出现的空中,带起劲风,朝着匈奴射去。
剧城是军事重镇,又地处前线。城里的弩可不少,这一发威,少说也有千枝弩箭飞行,乍一看之下,好象一张箭网,朝着鲜卑人罩了过去。
弩矢的射程远,力道劲,穿透力强,是古代世界最犀利的武器。
只见鲜卑人好象稻田里的稻草给收割一般,齐刷刷的倒在地上,只一轮箭矢,就有不少鲜卑士卒于弩矢之下。
而此时的负责火力压制的鲜卑骑兵,距离剧城还有数箭之地。如此之远的距离,不要说普通兵士,就是射雕者重生,也是无能为力。
在弩机面前,再好的箭术也没用,射雕者又何能为呢?
这就是技艺的优势!
弩矢一波刚去,另一波又到,一张又一张的箭网,把鲜卑死士罩上一次又一次,等到鲜卑死士冲到城下,已经伤亡不轻,遗体多达千具之多。
千具尸体,比起八万大军,不过是一个八十分之一。可是,光是在冲锋上就付出这么多的代价,这伤亡相当高了。
在付出千具尸体时候,鲜卑死士来到了城墙下。他们顺着云梯开始向上爬,而徐执则指挥着守军向下扔圆木、巨石还有撒石灰。
不过每当一名鲜卑死士被打下云梯后面就会立刻有人补上。在坚守四个时辰之后,终于鲜卑死士还是登上了城墙。
寒光一闪,徐执身侧的一员士兵一刀砍向了顺着云梯露出脑袋的登城死士。
刀从脑袋中间砍下,刀锋卡在头骨深处……
腥红的血,白色的脑浆飙射而出,溅的徐执一脸红白,脑浆与血的腥气瞬间充满整个鼻腔。不过徐执到底是身经百战的将领,对于这些造就司空见惯。
他摸了摸身上的血腥,然后朝着守军大喊道:“有棍棒的尽量用棍棒,枪杆子也行。他们没有头盔,一敲一个准。”
然后拿着一根浑铁棍对着一个已经上了城头,手拿着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