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便被流光打断了,一连串的说辞像粹着毒液的飞刃一样,咻咻直冲二人飞来。本来还自觉身正理直的抚生招架不住,几次欲解释却被拦住,他本就存了些慕艾之意,后来都听得自我怀疑有些心虚起来。
渐渐引得越来越多人围观。不少人在流光的话里听出了吉祥天上新鲜出炉的大八卦。好事者众,于是气氛十分热烈。
乾阅和林菲都显得特别淡定。一个负手站着,似怒非嗔,稳如泰山;一个整理完衣襟上的褶皱后,又淡定地坐在藤梯上用刀剔着鞋底凝固的树胶。
乾阅其实并不在意流光的话和刚才所见的场景,他现在审视林菲的时候,换了一种奇异的思维和角度:她是被保护起来的煞星,这个事实她知道么?若不知道也罢了,知道的话,如此镇定,承受力远非常人所及,背后是否有思虑深远、谋算千机,是否又能为我所用呢?
林菲对流光的话的态度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那些“苟且”、“丑态”、“龌龊”之类的字眼如脏水一般泼来时,她只觉得聒噪。她也不在意乾阅怎么看(事实上上次两人在后花园中把实话挑明,她也知道乾阅对她的兴趣不在男女之间),但是耳听得流光一声声不明就里的挑拨,等于是把他和青龙族的颜面架在火上烤,她倒有些好奇这位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反应了。
“炎千熠。”乾阅开口了。
众多倾心于他嫉妒于她的女弟子竖起耳朵,一些心慕于她腹诽于他的男弟子屏住呼吸。
乾阅指着修复的地方道:“甘霖宫的石材不是普通的雪皑石,是用其中最纯白者。”他一挥手,巨大的火球轰然一击,碎石一地,众人惊叫躲避,混乱一片。
林菲同样吓了一跳,再回头看去,那地方的窟窿比修复之前破损得更大了。
“重做。”
p!凭什么?!
乾阅掏出一枚令符扬了扬,林菲认得,那和曾在流光手上见过的一样,是协理主教的令符,顿时哑口。
接下来几天林菲很是郁闷,她再无好兴致继续当泥瓦匠,把工程撂了挑子扔给小桃花,自己跑到水瓶屋檐上坐着发呆。小桃花半是自责半是心虚地躲着她远远地干活。
学馆之间的流言各个版本流传得十分热闹。其中最广泛的一个版本是:朱雀王女与他人亲昵,被世子当场抓包,大怒而去。又兼传王女私生活混乱,作风不检点,与多人有暧昧关系,败坏学风等等。
“炎千熠。”黄粱很严肃地瞅着坐在屋檐上晃荡着腿、断断续续地吹一枚叶哨的悠闲王女。“你真不去管管那些人?”
“嘴巴长在人家脸上,我怎么管?”林菲撇撇嘴,继续吹。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她这一世打从出生,就各种光环加持,这么拉风和招摇,偶尔被别人踩踏,她一点也不奇怪。
“你一个女孩子,事关名节,受人非议却这样不在乎,不太好吧。”黄粱忧心忡忡,扯下了她的哨子,板脸训话。
林菲无奈:“我觉得你苦口婆心的样子现在特别像居委会大妈。他们爱嚼舌根由他们去,最多太过分的,打他们一顿就是。”
“别老打打的,都是你们主教纵的,整个宫里就你们炽升的脾气最冲。”黄粱略微不满道,又回忆了下说:“你们那不是有句话,以和为贵,以德服人。以我活了这么久的年岁,觉得这话很是中肯。”
“哟,我倒觉得您老越活越回去了。”林菲斜着眼睛打趣他:“人家还说了我跟你有一腿,你也去以德服人给我示范一下。”
“p!是哪个混蛋说的!给我站出来!”黄粱一滞,眼中气焰腾腾,如火箭一般窜了下去,像是追杀而去。
调戏黄粱完毕,林菲又从兜里掏出片叶子,卷成口哨,轻轻放在唇边吹起来。她还有些思绪需要整理,借着清扬的哨音,心情舒缓下来,最是有益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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