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儿,知道了么?”/p
文淇盯着他看,似懂非懂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才怯怯地问:“那淇儿流过的泪水以后也会变成珍珠吗?”/p
“淇儿想要变成什么样的珍珠呢?”/p
文淇连连摇头,“淇儿不想要珍珠,淇儿只希望爹爹身体便好,娘亲开心。”/p
长斐将他抱进怀中,“淇儿真乖,放心,叔叔会帮你的。”/p
“你是谁?”/p
素袅的声音突然响起。/p
长斐和文淇一同向床看去,只见珠帘隔着的床上,素袅还保持熟睡的姿势,看得出,刚才那一声只是梦话,只是长斐不敢想象她到底梦见了什么,那一声才会夹杂那么多难以言喻的情绪,有绝望、无助、『迷』惘......就像是走丢的孩子一样。/p
文淇悄声在他耳边说:“娘亲又做噩梦了。”/p
长斐大惊,问:“娘亲经常做噩梦吗?”/p
文淇点头,如实说:“娘亲晚上的时候总是喜欢做噩梦,还在梦里哭,很多时候我都被她的哭声吵醒了。”/p
“那娘亲有没有告诉你,她做了什么噩梦?”/p
文淇失落地摇头,“娘亲不告诉我,我一问,她哭得更加伤心了,所以我就不问了,爹爹也不问。”/p
长斐笑着安慰他,“好了,叔叔知道了,你放心,娘亲没事。”/p
他抱着文淇走到床边,这才发现素袅早就已经醒了,只是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出神,但眼角处却有一条干涸的泪痕,显赫地刺痛了长斐的瞳孔。/p
长斐将文淇放到床边,轻轻推他往珠帘里去,“去,叫娘亲起床了,我们去吃饭,问娘亲想吃什么。”/p
文淇照做了,支着小身板往里面钻,刚喊了声‘娘亲’,素袅突然伸手将他搂住,埋在他的身上无声地抽泣起来。/p
文淇一动也不敢动,是怕娘亲更加伤心,二是不希望娘亲在别人面前哭,虽然刚才长斐叔叔的像是朋友一样和他交心,但在他心里还是只愿意将爹爹和娘亲当做和亲人。/p
长斐见素袅哭倒在文淇的身上,孱弱的双肩剧烈地抽动,却极力隐忍着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来。他再难以自我,上前想要去安慰她,指尖还没碰到她,突然身后传来青槿的声音。/p
“舅舅,我听说素袅姑姑病倒了,她现在怎么样了。”/p
长斐看了一眼青槿,还有她身后跟着的离渊,若在平时,他定会调侃两人一番,可是现在他却连想朝他们笑,安慰他们一句‘素袅,没事了’的力气都没有。/p
他转过头去,见素袅已经偷偷『摸』『摸』将脸上的泪珠擦干了,正托着文淇一起下床榻,他急忙上前去将文淇抱下来,素袅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长斐嘴角扯了扯,他没办法明目张胆地去帮她,但至少希望能力所能及地减少她的负担,譬如现在。/p
青槿上前连忙扶着素袅,担忧地问道:“姑姑,你还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已经叫人去摘凤岐果,还有以湛叔叔那里,我也让『药』师找最好的疗方,姑姑你别担心。”/p
“谢谢阁主关心,素袅已经没事了,只是要代替以湛劳烦你们了。”素袅微微低头说道。/p
青槿何曾想到过素袅会变成这个样子,简直就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现在的心情就和当时长斐第一眼见到素袅时,一模一样,她微微哽咽着说道:“姑姑,你别这样说,我是青槿啊,是你的侄女,你不用对我这样客气的。”/p
“君臣有别,你是阁主,无论辈分,我自该尊敬于你。”素袅温顺地说道。/p
她抬起头却不防被她身后的离渊所吸引,更准确地说,是被离渊手上抱着的漪儿,她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她是,阁主的女儿?”/p
青槿不知该如何告诉她事情的始末,毕竟,那漪儿是她亲爱的女儿,而那些事情,是她不愿意回想的过去,而当时,长斐为了不让她被族人所诽,刻意隐瞒了漪儿乃是玄溟的骨肉的事实。/p
正当她感到为难时,却听见一直不说话的离渊的声音,“是我和槿儿的女儿,叫景涟漪,『乳』名漪儿,素袅姑娘要不要来抱抱。”边说,他还边将漪儿抱过去给素袅看。/p
素袅看了一眼粉嫩粉嫩的幼儿,伸手去握了握她的小手,不自觉地说道:“真可爱,我以前也想生个女儿,像你一样,只是还是不能像我和袭衣一样,像我们一样一起长大。”/p
青槿忍不住红了眼眶,愈发语不成调了,“姑姑,你还记得阿娘。”/p
素袅点头,“我知道,她现在在人间过得很幸福,我不会去打扰她,可是,我还是很想她,很多时候做梦总是会梦见小时候,她牵着我的手......”/p
青槿不敢再看她,怕再多看一眼,她就会忍不住将那个残酷的事实告诉素袅,她微微侧过身去,低下头偷偷抹泪,离渊却早已将她的神情尽收入目,他走到她身边,将她挡住。手按在她的后脑勺上,轻轻笑道:“看你盼了好久的姑姑回来了,你不笑就罢了,怎么还伤感起来了。”/p
长斐也上前来帮忙抱着漪儿,对两人说道:“槿儿,你也别哭了,别害得你素袅姑姑待会儿又哭了,你知道她身子不好。上神,麻烦你还是先带槿儿回去一会儿吧。”/p
离渊微微点头,便揽着青槿走了出去。/p
一出门,青槿的眼泪就像是决堤了一般倾泻而出,她哭倒在离渊怀中,口中喃喃念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