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收了刀和剑,这才像刚看见柔霞一样同她打招呼。
柔霞不敢看萧玄泽,硬着头皮问陶砾,“你们方才在比试?好端端的为何要动武?”
陶砾抹了一把汗道:“只是寻常切磋罢了,不妨事,长公主莫要放在心上。”
萧玄泽也道:“听弦月姑姑说,长公主还要去前院主持局面呢,既然如此,不必在此浪费时间了。”他面无表情,端正的五官上瞬间像是下了一层寒霜,变得凌厉冰冷,目光里满是倨傲。
柔霞被他吓出来一身冷汗,连忙点点头慌张地走了,边走边想,湛王果然是个大麻烦,他当着缈缈的面态度便谦和有礼,缈缈不在他就原形毕露,竟这般傲慢冷酷!
——
在前院和烛夜见了各个庄子的管事后已是中午,烛夜做主留他们吃饭,她年纪大了,到了这时候越发困乏。
柔霞便道:“姑姑去歇着吧,这里有我便是。”
烛夜屈膝行礼,“谢长公主。”
柔霞并不觉得饿了,只是一想清早遇上那事便浑身发凉,恹恹的不想动。
彩扇和彩绢刚想劝她,翁誉忽然从门口转了进来。
柔霞险些跳起来,“殿下?”
“嘘!”翁誉做了个手势,看看外面,轻声道:“我不能待太久,有几句话想同长公主说。”
柔霞正想着该怎么同翁誉见面,这会儿自然不会浪费了机会,她肃然吩咐彩绢和彩扇,“你们下去吧,别声张。”
“是。”两个丫鬟谁也没有起疑心,就这么退下了。
翁誉上前两步,先开了口:“长公主知道今早的事了吧?”
“我正要为此事找你,你说湛王他......”
翁誉点点头,轻声道:“不是要吓唬长公主,湛王恐怕真的对陶砾心存杀意。”
柔霞的脸一下子白了,“这是真的?可又是为何?”
翁誉抿嘴,似是思索,道:“也许是因为,陶砾现在对他的威胁最大。”
柔霞睁大眼睛,觉得难以理解,她很不擅长察言观色,一点也猜不出湛王有什么理由值得他杀了陶砾。
“长公主知道吧,现在湛王之所以在府上,在元京都有不俗的地位,原因是他得我们长公主的欢心,有了她的庇护,他基本可以算是要什么有什么,长公主连那张价值连城的军符都有可能给他,更别说府上其他东西了。”
“那陶砾.......”
“他之所以要针对陶砾,是因为陶砾一样能得长公主的欢心,他怕陶砾分走长公主的注意,这才想下狠手除掉他。”
柔霞愣在原地,有点缓不过神。
“是不是觉得很像后宫娘娘争宠的手段?”翁誉笑了一下,“真相就是这样,有时候一个人并不需要多站得住脚的理由,才可以去伤害别人,当一个人没来由觉得自己受到威胁的时候,他会加倍反击回去。”
柔霞被他说得沉默下来,因为她感觉到翁誉脸上的落寞神情非常浓郁,那不像是在说湛王和陶砾,而像是在说他自己,他在用非常非常委婉的方式小心翼翼回忆自己的过去,她心里划过说不出的难过与感同身受。
“让长公主见笑了,”翁誉勉强笑了一下。“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湛王如果是抱着迷惑我们长公主的目的接近她,骗取她的信任,他就绝不会允许她身边有其他让她有好感的男子出现,而陶砾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触到了他的底线。”
“可陶砾殿下做了什么......”柔霞十分不解。
“长公主你有所不知,我们长公主失势那段时间,陶砾曾经为了她的名声,险些同外头说她坏话的一些世家公子打起来,后来被二殿下的人拦下,给送了回来。”翁誉叹了口气,“长公主明里不说,但其实很感动,都没责怪他没有分寸险些给府上惹了麻烦。”
柔霞点头,缈缈的确就是这样的人,别人待她有一丝好,她也记得。
“如今长公主得势,昨日宫宴,我坐在他旁边,听他狠狠挖苦了那些个说她不是的公子,这会儿想必流言都传开了。”
“所以你觉得,缈缈会因为陶砾殿下给她出了头心中感动,欢喜上他,而湛王殿下为此紧张,这才着急想除掉他?”柔霞理了理思绪。
“是,柔霞长公主冰雪聪明。”
“我笨得很,一点也不聪明。”柔霞烦躁地摆摆手,呐呐道:“可真聪明的那个,现在也被迷了心窍,这可怎么办呀。”
“我过来就是想提醒长公主,千万别轻举妄动,湛王他......他与我们不同,他手上染过血,那种残忍是你无法想象的,千万不要让他发现你的意图,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你查过他?”
翁誉沉声点头,“不错,他在靖国时便遇到了两场刺杀,在北晋呢?他与北晋太子关系不睦,被刺杀可以说是家常便饭,绝不是运气好才每次都能死里逃生,他的手段和敏锐都是你难以招架的,”他皱眉看她,眼里满是担忧,“我有些后悔将你卷进这件事中来了,我不该告诉你的。”
柔霞一下子急了,“你不告诉我,难道让我蒙在鼓里,看着缈缈被湛王利用吗?没关系的,我一定会非常谨慎小心,绝不会叫他注意到我,可我虽然知道了这许多,却不知该怎么做......”
翁誉朝她一揖,道:“既然如此,誉便直言,有件事想请长公主帮忙。”
柔霞正色看他,“殿下请讲。”
“还请长公主多看着些陶砾,湛王虽然气量狭小又阴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