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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在场的几人都愣住了,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春宴的各项比赛都颇为严格,若能进得其中一项比赛的前三甲,都已经算得上优秀了。
往常,为了自己能够发挥更好,贵女们大多都是选择自己擅长的项目参加比赛。
比如慕微澜擅长书法,去年的春宴,便参加了“书”这项比赛,赢得了魁首。
苏卿卿、范梦、顾媚分别擅长琴、棋、骑射,便各自参加了这三项比赛,都赢得了第一名。
莫说是在这其中一项比赛中赢得第一名,便是进得前十,竞争都是颇为激烈的,更何况是琴棋书画以及骑射这五项比赛?
因此,慕青这话听在几人耳中,便像是惊雷般,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霍濯最先反应过来,笑眯眯的眸光瞧着慕青,道:“慕二小姐真是胆识过人,一开口竟然便是五项比试,实在是让我等佩服。”
慕青微笑:“霍公子过奖。”
说罢,便又看向夏瑶,问:“不知夏小姐是否愿意?这五项比赛,想来依着夏小姐的才学,定然是不难的。”
此刻,夏瑶心中恼恨,死死盯着慕青。
她原以为慕青提出比试,也不过是选其中任意一项,然而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五项比赛。
当着众人的面,自己已是骑虎难下,若是拒绝了,只会感到难堪;但若是答应了,她完全没有任何把握。
想到此,夏瑶心中恨得咬牙,可却也没有法子,慕青既然都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又如何能拒绝?
但转念一想,虽说是五项比赛,但若连自己都没有把握,慕青不过是个大字不识的白丁,自是更不可能赢,一时倒也有了点底气。
这般想着,夏瑶眼里闪过一抹轻蔑,道:“五项比赛便五项比赛,我就不信会赢不了你。”
“我还没有说完。”慕青面上含笑,语气温和:“这五项比赛,我们不比谁能进得了前三甲,而是比谁能夺得了魁首。”
说罢,似是怕夏瑶听不明白,又加了一句:“若谁能夺得了这五项比赛的魁首,便算谁赢,如何?”
此时,周围已经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
慕青这话一出口,顿时便让众人感到震惊,引起一片哗然。
便连慕微澜也不由倒吸了口凉气,只觉得慕青莫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不然又怎敢如此大言不惭?
五项比赛的魁首,便连自己都没有把握,更何况是她?
果真是庄子上长出来的,便连说话也不过大脑,真是愚蠢。
听闻慕青的话,姚雪滢也感到惊讶,一双美眸仔细打量着慕青,似乎要看清她心中想法。
霍濯似乎也颇为震惊,随即反应过来,似笑非笑的目光盯着慕青,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唯有顾庭之,神色淡然。
倒是顾媚,似乎有些急了。
与慕青这些日子的相处,她虽然觉得慕青虽然从小生活在庄子上,却不知为何,她瞧着便像是真正的名门闺秀,
但也不过是感觉而已。
春宴的比赛,顾媚是参加过的,自是知晓竞争有多激烈。
这五项比赛的魁首,无论慕青再如何聪明,但终究没有接触过,根本就不可能赢得魁首。
若她真去参加,一旦输了,依着夏瑶嚣张跋扈的性子,指不准会怎么羞辱。
思及此,顾媚蹙眉道:“青儿,你切莫冲动,春宴的比赛可不是说着玩的,你便不要比试了。”
慕青笑意温软,心中自是知晓顾媚的忧虑,便轻言宽慰:“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输的。”
顾媚原想再劝,但瞧着她温和且坚毅的眸光,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又给吞了回去。
夏瑶原就在气头上,听闻慕青这般说,只觉得心中怒火交加,一时竟有些失了理智,冷笑:“我答应你,但我有个条件。”
言罢,还不待慕青说话,便高扬着头,道:“若是你输了,便要当着众人面跳一日的舞。”
这话可谓是说得嘲讽,让慕青当着众人的面跳舞,无疑是将她当做了舞姬。
自古以来,歌女舞姬便地位低下,若慕青真如舞姬般,当着众人面跳一日的舞,自是会有损定国候府的脸面,成为晋京城的笑柄。
梁氏一定会趁着这个机会给慕振南上上眼药,慕老夫人又向来重视规矩,怕是会重重惩治慕青一番。
如此一石三鸟之计,夏瑶这招不可谓不毒。
慕微澜向来是巴不得慕青倒霉,最好是在春宴上出尽丑态,惹得人贻笑大方才好。
倒是慕青笑了。
这一笑,灿若朝霞,明媚如花。
夏瑶心中隐隐感到不安,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便听闻慕青含笑的声音响起:“好,我答应你,但我也有个条件。”慕青一双美眸便仔细盯着夏瑶:“若是我输了,便在晋京最为有名的青楼跳舞。”
似是不敢相信般,夏瑶睁大着眼睛,还未反应过来,却听慕青又道:“不仅是在青楼,还必须换上舞裳。”
闻言,夏瑶脸色通红,双手攥成拳,正欲说话,慕青却不给她机会,又加了一句:“且如你所说,当着众人的面,跳一日的舞;相反,若是你输了,亦是一样。”
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周围的百姓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皆是交头接耳,纷纷议论着。
自古以来,女子皆重视名誉。
若非迫不得已,又有谁甘愿沦落为风尘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