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你就杀,不过你有胆子做就别怕被人取笑你们青帮欺凌弱小,火龙帮还等着看你们的笑话呢!”

刚才这小屁孩提过一次火龙帮,被他无视掉了,如今再次从他口中说出来,他就有些在意了,“你小小年纪竟然知道火龙帮?还知道我是青帮?”

米夜笑了笑,一片讥诮。

“知道又怎样,最近青帮跟火龙帮几乎天天打,是个人都知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是,你们打归打,别伤害无辜,少做些伤天害理的事,老天自会站在你这边,否则谁也帮不了你!”

这话说的大义凛然,就连眉宇间都添了几分正气。

这气场,与一个八岁的孩子极不相符,仿佛他就是上天派来凡间主持公道的判官,你行善,我助你,你行恶,天不佑你!

米夜早知道爸爸为了给妈妈治病,向什么人借了钱,他一直不肯说是谁,刚才听他叫了声彪哥才知道,原来是向青帮借的钱。

爸爸啊,你跟谁借不好啊,偏偏跟段彪借,传说中段彪生性狠辣,手段残酷又变态,谁要是惹上他,不死也残废。

这下可麻烦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段彪被他的气场震了一下,感觉一阵冷风吹过,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跟火龙帮一直水火不相融,也可以说是一触即发,对方正等着自己暴露弱点好一举击破呢,在这节骨眼上,若让人知道他竟连一个小屁孩都震不住,如此藐视他,,传出去还不让他们笑话死,还怎么有脸在道上立足。

“小子,你小小年纪口气倒是不小啊,欠债还钱,天经在义,既然你们拿不出钱来那就得拿东西抵,这就是干这行的规矩,我这是照规矩办事,哪个王八羔子敢说个不字?”

段彪把规矩搬出来,证明他是按规矩办事的,旁人敢取笑他欺小,门都没有。说完冷哼了一声,命手下强行把人带走。

米夜就算再怎么冷静,再怎么气愤,也不过是个孩子,对他们哪能起到什么威胁。

眼看着妈妈被拖了出去,他再也淡定不下去了,冲上前去一拳挥了出去,正打在段彪的腰上。

“你们这些强盗!”

那个彪哥再也不耐烦了,抬起一脚就将米夜踢出了两丈远。

“******,别以为老子刚刚跟你好好说了两句话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这女人老子要定了,想要回去,拿钱来,******!”

说罢骂骂咧咧地走了。

米夜捂着闷疼的胸口,艰难地爬起来望着门外黑洞似的街道,有种什么东西在他体内疯狂地冲撞着。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长大,渴望能有一身本领,将那些畜生碎尸万段,让他们不得好死。

妈妈-!妈妈--!

万一妈妈被那些强盗给……

不敢想下去了,他是这个家唯一的健壮男人,他必须要保护他的家人,他必须去把妈妈找回来,否则他会懊疚一辈子的!

米夜在前面疯狂的追,米阳一路蹒跚地跟着,一联想到那画面,内心就像疯了样的疼,他磕磕绊绊不知摔了多少跤,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疼,他拼命的跑,不知跑了多久多少路,他终于停了下来。

他看到了妈妈!

妈妈从灯光晕暗的楼里冲了出来,衣衫凌乱,那眼神他一辈子也不会忘!

那是仇恨的眼神!那是屈辱的眼神!那是绝望的眼神!

难道,他预想中的事还是,发生了?

从楼里冲出一群打手,“妈的,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妈妈脚下没停,冲向了马路中央迎面驶来的货车……

妈妈-!

爸爸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身体颤抖不止,热泪纵横,惊恐的睁大了眼睛,软软地呆怔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慢慢地往女人的方向爬。

打杀成性的打手们见此情景,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女人看似柔弱,性子却如此刚烈,兄弟们还没玩够呢,就这么死了倒有些可惜了。

货车司机发现自己撞死了人,吓得面无血色,直说不关他事不关他事!跳上车逃也似的跑了。

米夜顿时呆住了,这一连串的事故让他的脑袋有些短路,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妈妈,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玄幻,固执的以为,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那不是妈妈,妈妈刚才还好好的……

他两腿发软,踉踉跄跄地走向妈妈的尸体,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张脸,虽然布满了血渍,但确实是他的妈妈!

如若不是亲眼见证,他绝对不会相信,这一切竟然是真的,并不是自己眼花,他的妈妈,就躺在血泊里,就死在自己的面前!

这一刻,仿佛有人从他的体内抽走了什么,内心筑起的钢铁长城轰地一声,全线崩溃,整个世界突然失声,天空暗的发红,而脚下软得像绵,仿佛身体某处裂开一个口子,将他整个人硬生生吞噬。

天与地都开始旋转,他全身颤抖的厉害,体内没有一丝暖意,像是有什么液体从体内涌出来,剧烈的痛楚从中汹涌而出,唯有这股液体是温热的,可这温热一分一分的,让寒风也夺走,再不留半分。

再也无力支起那副骄傲的脊背,再也坚强不起来。

不管他曾经多么的勇敢,多么的坚强,毕竟也只是个八岁的孩子,有妈妈,就有了一切,没有妈妈,他便什么都没了。

他颤抖着双手抱起妈妈渐冷的身体,慢慢拭着她脸上的血,可那血好似永远也拭不完一样,刚擦去了旧的,又有新的补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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