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良点点头:“对!”
侯明问道:“但这能说明什么问题?”
薛家良说:“我见过她洗手,她不但不忍摘下,就是连水珠都不让沾上,我突然想到,珐琅手镯并不是什么名贵物件,如果不是古董,应该不贵,她的那个我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我就曾经给妈妈买过四个颜色的珐琅手镯,让她戴着玩。”
“你是不是说……”龚法成说到这里,立刻对着桌上一个不引人注意的无线耳麦说道:“检查常美玉的珐琅手镯。”
说完,龚法成站起来:“咱们过去看看。”
他们又重新回到那间监控室。
这时,就见审讯人员已经开始问讯了。
“常美玉,你胳膊上带的是什么?”
常美玉明显就是一愣,但是她仍然低着头,垂下的短发,遮住半边脸,让人看不清她的面部表情。
“在问你话,听见没有!”
常美玉说:“手镯,不值钱,北京故宫周边的旅游景点多的是。”
她说完,下意识地看了眼腕上的手镯。
薛家良注意到,她的这个珐琅手镯和他妈妈买的有所区别,就是更宽大一下。戴在她的细胳膊上,有些不协调。
审讯人员又问道:“你不是不喜欢首饰吗?”
常美玉:“是的,这是我姥姥留给我的纪念物。”
这时,就听龚法成对着监视器上边的耳麦说道:“把她的手镯拿下来检查。”
审讯人员站起身,拿起一个纸杯,接了一杯水,放到常美玉面前的木板上,说道:“我可以看看你这个手镯吗?”
哪知,常美玉的脸突然变了颜色,抬头尖声说道:“干嘛?这个也碍着你们了吗?”
工作人员说道:“我想欣赏欣赏……”
说时迟那时快,就见这名工作人员立刻就按住常美玉的细胳膊,顺利将手镯摘下。
反应过来的常美玉拼命抵抗,但是她却动弹不得,不停地尖声大骂:“强盗,强盗,连一个不值钱的手镯都不放过,我要去告你们,告你们!”
此刻的常美玉再也不是那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人了,而是歇斯底里,不顾一切地乱喊乱叫,张牙舞爪的样子,想夺回自己的手镯。
工作人员低头看了一眼,打开手镯,看了一眼,严肃地说道:“你不是说是你姥姥留给你的纪念物吗?这是什么?”
常美玉还要说什么,这时,就听龚法成对着耳麦说道:“把她带下去,检查手镯。”
显示屏上,立刻出现两名女便衣,过来就把常美玉带下去了。
这时,那名工作人员拿着手镯,冲摄像头比划,激动地小声说道:“优盘,优盘!”
紧张的薛家良松了一口气,他发现,双手的手心里全是汗。
优盘里的内容很快就在电脑里出现了。
薛家良很想看看。
但他看见侯明转身走开了,他也就跟在侯明走开了。
那个手镯里,肯定有着平水官场全部的秘密,赵志华处心积虑要的东西一定在里面。
薛家良按捺住自己强烈的好奇心,不情愿地走出这间屋子,他知道要守规矩,不该他看的不能看。连侯明都自觉地走开了,何况他?
他们刚来到隔壁休息室,龚法成就进来了。他手里拿着那个珐琅手镯,说道:“对不起,我现在要回省里,向省委汇报,不管你们俩了,你们自便。”
后来,薛家良才知道,优盘里的内容,全部是天舜集团长期和地方官员进行权钱交易的明细表,里面不但涉及到管春山,还有当地各个职能部门的领导,甚至还有上层个别的主要领导。
案件重大,远远不是龚法成所能控制的。所以他顾不上跟侯明薛家良俩人告别,急匆匆地回省里了。
薛家良坐在侯明的车里,从部队出来后,一路上沉默不语,侯明也是如此。
他们俩各自琢磨着这件事又可能引发的严重后果,平水县的官场,可能角角落落都会受到冲击。
半天,侯明才问道:“家良,想什么呢?”
薛家良说:“想志华县长,想优盘里到底是什么内容,这些东西将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嗯,我也在想,说说你的看法。”
薛家良说:“先说志华县长吧,看到他的第一眼,我不再相信岁月是杀猪刀这种唯一的解释了,我感觉,仕途的灾难,就具有毁灭性的,是人生的杀猪刀,完全可以在瞬间就颠覆你整个人生。”
“是啊,岁月是漫长的,是每个人都必须要经受的,而人生的变故,往往是毁灭性的。”
薛家良又说:“我也在猜测优盘里的东西,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是我有一种预感,恐怕,平水,又该不平静了。”
侯明说:“肯定会的,不然龚书记不会紧张成那个样子。我已经习惯平水的水不平静了,但是我不知道接下来的震动将会有多大,我心里有些担心,甚至怕。”
薛家良低声说道:“县长,我也是,不敢想。”
侯明又说:“我担心会殃及到过多的人,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不要有更多的人牵扯进去。”
“您指的是哪级?”
“都有。”
薛家良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志华县长要是知道了,是不是自嘲枉费心机了……”
侯明道:“所以说,人间正道是沧桑,他安排了吴小娟,哪知,什么作用都没起,还是把心思用在正路上的好啊。”
三天后,是八一建军节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