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轻风见她差别对待,心里着实不大痛快,可毕竟他与慕容珏身份悬殊,无法与之计较。只是忽然阴下来的脸色,明眼人一瞧便知生了气。
然而,谁也顾不上去在意他的情绪。
慕容珏闻言和善地笑笑:“玉坠姑娘客气,是本王唐突了,若不方便入内,本王就留在外面听一个平安即可。”
他话说得真切,言罢还施施然后退了几步,温柔又守礼,教人不生好感也难。
玉坠也不好如先前对林轻风一般,对他下“逐客令”,见他又站离了些距离,放心之余又感激他的体谅。
若遇上那些心怀不轨的王爷,恐怕眼下早已闯了进去,趁机将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又或者诸多纠缠,刻意给她们难堪。
“多谢宸王爷。”
林轻风愈加郁闷,直觉得喉咙里堵了一口气。
交谈间,宫人匆匆端了药过来,关太医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额头满是大汗,脸上也沾了不少灰,似亲自在炉火旁跌了一跤。
玉弦立即打开门让他们入内。
有凉水不断浇灌着,慕容瑾体内的欲火降了不少,整个身子躺在淋满了水的软榻上,看着尊贵又狼狈。
福顺既悔恨又心痛,直想替皇上受此罪过,不禁暗暗瞪了眼沈沉瑜的背影,埋怨皇后明明可以不教皇上如此受苦,却不愿意以身当做“解药”。
可想而知,也许皇后对皇上并不是那么地一心一意……
玉扇听见了开门声,回头便看见了宫人和关太医,连忙告诉沈沉瑜:“娘娘,药来了。”
沈沉瑜一直紧绷的弦终于有所松缓,慢慢缩回放于慕容瑾嘴边的手臂,道:“喂皇上服下吧。”
淋了凉水,又站了许久,她体力有些不支,头晕晕沉沉的,却强自挺直了脊背,不让人看出她的病倦。
伺候帝王的事一向都是由福顺上手,就算明知自己将死,福顺仍熟门熟路地接过了宫人手里的药碗。
待一靠近,瞧清了慕容瑾一会儿苍白一会潮红的脸色,福顺忍不住落了泪。
慕容瑾的唇紧紧抿着,碰到了汤勺也不张开,福顺试了几次无果,无意中碰到了慕容瑾烧得滚烫的额头,惊得差点摔了碗。
关太医连忙上前,替慕容瑾探完脉,不由忧心忡忡道:“适才皇上泡了热汤,接着却又淋了大量的冷水,眼下已然感染了风寒,待服了这碗降火的解药,还需再服用几帖驱寒的方子才是。”
“可是皇上不喝怎么办?”福顺急得眼泪直流。
“这……”关太医为难。
慕容瑾闭着眼睛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
福顺伤心地捧着药碗跪在榻前,苦苦哀求道:“皇上,您张张嘴,奴才求您了……”
沈沉瑜敛了敛眸子,心中滋味难辨。从来他都无坚不摧,何曾如此脆弱过?明明达到了她的报复效果,为何却觉得并不是那么地痛快?
“给皇上灌下去!”
福顺猛地抬头,对上沈沉瑜冷静不容置喙的眼神,不禁怔住了。
沈沉瑜抚着腕上的伤口,口气顿时阴冷:“还不快点!要本宫亲自动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