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只是一晚上,回去也只有她一个人,肖肃那边知道的话,自然会把一切都安排好,她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其实想象也是有一些莫名。
以前,林清欢是不害怕这些的,但是现在,莫名其妙的有些害怕,担心自己会过不好,所以总小心翼翼的。
也不知道贺然之在不在家。
毕竟这段时间贺然之一直都是跟宋池住在一起的。
没一会儿,宋池将车子停在他别墅的车库里,打开车门让林清欢下车,一边往主别墅走,一边道:“贺然之出差了,要过几天才回来,想吃什么就跟家里的阿姨说,徐教授就住隔壁,有什么不舒服的也一定要说,知道吗?”
林清欢:“……”
略有些无语,但还是道:“知道了。”
宋池也就笑了笑,开门进去,给林清欢准备的卧室还是她之前住在这里的时候的那件,一应生活用品也都是她用习惯了的。
宋池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过来住,但私心里还是会那么想,所以她能用到的东西一直都留着的,房间也经常让人收拾,洗漱用品也都时常换。
还有思源的房间。
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家。
在宋家时,他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融入到那个家庭,一直小心翼翼的旁观别人的生活。
后来宋立安跟贺敏谈起了恋爱,宋家人不太喜欢贺敏,他还好,没那么排斥。
贺敏对他也算不上喜欢。
大概就是觉得他可怜吧?
所以每次过去的时候偶尔也会跟他说上几句话。
再后来,他就再也没见过贺敏了。
宋立安也没见有多高兴。
后来宋立安又结婚了,新娘不是他喜欢的那个人。
但,都无所谓的。
因为那个时候,他也渐渐懂得了,他名义上的大哥,实际上的堂哥,宋泱时常说起的话:像我们这样的家庭,什么事情都由不得自己的。
宋泱没得选,宋立安也同样如此。
宋池也不记得他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对男女之间的事情跟别人不一样了。
或许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只是……
大概像他那样的性取向,在宋家是绝对不会被允许就是了。
即便宋家从来没有把他的存在当一回事过。
对于宋家而言,能容忍他的存在已经是莫大的不容易了,若是再给宋家带来什么不正面的影响,亦或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大概他与林清欢都会很危险。
所以……
也并不是迟陌的错。
而是那个时候的自己过于懦弱,还没有与这个世界对抗的勇气。
以至于,他总是下意识的选择逃避。
多年前,他逃了。
在遇见林清欢之后,看她因为感情的事情那么痛苦,他又没有任何犹豫的替他决定忘记。
其实他应该想一想的。
为什么他总是耿耿于怀的不肯忘记,但却执拗的想要林清欢忘记。
宋泱说的没错。
他很残忍。
是那种……固执的只对别人残忍,却又总对自己留有余地。
他有些后悔。
这种悔恨,会在看到思源饱受病痛折磨的时候愈演愈烈,也会在看见容彻与林清欢各自的隐忍与手腕上的里枝繁叶茂。
他还是忘不了那个人。
忘不了曾经的事情。
但却没办法让自己往前一步。
大概……
大概自己从未存在过。
他们就会一直过的很好……
他这么想着。
思绪也随之越走越远。
然而下一刻,又被一声清脆的敲门声打断。
他恍然回过神来循声看过去,视线落在裹着毛茸茸的睡袍走进来的林清欢身上,稍有些迟疑,然而很快又回过神来。
慌乱之间,转身过去将手里没抽完的烟在露台的栏杆上按灭,也顾不得其他,开了窗子驱散烟味。
但林清欢还是朝他来了。
宋池:“你别过来了,我刚抽过烟,对你和孩子都不好。”
林清欢扬了扬唇角,若无其事的过去,随即道:“不用这么紧张,一点点没事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人已经到他跟前了,宋池也就没再阻拦。
两个人站在露台上看着不远处的灯火阑珊,一时间,便不由的感慨万千。
眉眼微敛着,好一会儿才侧头看向宋池,没有任何预兆的道:“每年元宵节的事情,青城市政就会在湖边做烟火表演,颜茗嫌人多,每次都不愿意去。”
“她不去,我也没办法去,后来读高中的时候住宿舍,一般那个时候学校就才开学,老师管的也不严,就悄悄跟同宿舍的朋友悄悄溜出去,看完了回来,学校都已经关门了,我跟几个小女生实在没地方去了,就在湖边的昭云塔呆了一晚上,然后第二天一早趁景区的管理人员不注意又溜回学校。”
“那时候天还很冷,我也不知道她们几个怎么睡着的,我真的睡不着,就一个人爬到塔的最顶层。”
“看着万家灯火一盏一盏的熄灭。”
看着那个城市陷入无边无际的沉寂里。
“你知道我那个时候在想什么吗?”
宋池嘴巴张了张,深敛着的眉眼捎带着些许动容。
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大概跟我一样,在等一盏只为自己明灭的灯。”
“小欢……”
“我都懂得。”
“一直以来,你期待的一切,我都懂得。”
林清欢嘴角不由自主的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