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乡中学有一部老式的手摇式电话,安装在校长办公室。与外界通话,需要通过乡邮电所转接。
第十三周星期三的上午第三节课后,陆建忠在办公室门口碰到陈卫红,陈卫红主动地微笑着叫了一声“陆校长好”,陆建忠勉强嗯了一声,然后告诉陈卫红说,潭定乡中学有个叫赵贵的老师先前打来电话找他,让陈卫红下课后回一个电话过去。
陈卫红上周回家在潭定街上转车时,碰到了分配在潭定乡中学工作的同学赵贵。陈卫红委托赵贵帮忙联系潭定乡中学的物理教师邵珍霞,准备去听听她的课,向她学习学习。赵贵将陈卫红的想法告诉了邵珍霞,邵珍霞爽快地答应了,并很客气地表示,是相互交流,欢迎陈卫红随时过去。今天,赵贵来电就是告诉陈卫红这一消息的。
电话是陆建忠接的,刚一接通,赵贵说自己的一地乡中学的老师,找陈卫红老师有事。陆建忠一听是找陈卫红的,说了声“不在”便挂断了电话。
谁知,电话那头似乎不死心,一会儿又打过来,客气地请陆建忠转告一下陈卫红回电话过去。陆建忠本不想转告这事的,但因为刚好遇到陈卫红笑着主动向他问候,便随口通知了他。
因为担心影响陆建忠的工作,陈卫红直接到乡邮电所花了一角钱打通了潭定乡中学的电话,找到赵贵问明了情况,决定第二天上午去听课。
回到学校,陈卫红找到梁银友和刘平,将要去潭定乡中学听课学习的情况说了一下,两位老师当即表示完全支持。陈卫红把星期四上午的两节课调到星期四下午和星期五上,并委托两位老师通知学生。
星期四一早,陈卫红乘班车来到潭定乡中学,打听到邵老师的办公室,便到她的座位上坐下等待。
离上课时间还有十分钟,邵珍霞来到办公室,走向自己的座位。陈卫红从来人的神情判断估计是邵珍霞,赶紧站起身来恭敬地询问:“老师,请问你是邵珍霞老师吗?”
“我就是邵珍霞,请问你是陈老师吗?”
陈卫红点头称是,接着说明来意:“邵老师,早就想来向你学习了,希望能够得到你的指导,还望邵老师多多帮助我。”
“陈老师,你太客气了。我也才参加工作六七年,还处于学习阶段,也没有什么工作经验,做得也不好,指导和帮助说不上,大家都是同行,就相互切磋交流吧。”
“我参加工作这两个多月来,感觉自己问题多多,有时甚至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教。所以,才冒昧打扰您。邵老师,我是真心诚意把你当作我的老师,请你收下我这个徒弟。”
“不敢当,陈老师,你就不要客气了。我今天的课是上午第二三节和下午第一节。上午第一节我是空堂,在办公室批改作业,我边改作业边与你交流,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不会,我感激还来不及。要不,邵老师,我帮你改一个班吧。”
“不用,我自己通过批改作业,才能更准确地发现学生存在的问题,一会儿评讲时,才能对症下药,更有针对性。”
“邵老师,你真负责,仅这一点都值得我认真学习。”
“陈老师,谢谢你的鼓励。我们教物理的人,都比较耿直,不会花言巧语,我们就不要客气了。这样吧,我把自己在教学中的一些感悟和教训与你交流一下,你有什么想法也希望能够直接说出来。”
邵珍霞一边批改作业一边与陈卫红交流:“就从批改作业和试卷说起吧。我的感受是,作业的批改一定要及时,最好能够当面批改或当天批改后发给学生,最晚不能超过次日,如果第三天都还没有批改,那就不用批改了。因为学生刚做作业之后,脑袋中对题还残留有一些印象,这些印象随着时间的推移将很快淡化、遗忘。作业及时批改后发放给学生,能够让学生及时地发现自己作业中、也就是学习中存在的问题,及时纠正错误,还能够有效地强化学生的记忆。”
陈卫红连连点点头:“确实是这样,以后我要更加注意。”
“如果过了几天再将作业反馈给学生,学生对习题对与错的兴奋感已经淡化,对习题的条件与问题的印象逐渐淡漠,之前耗费时间和精力完成作业所取得的成效感也消除了大半。此时再评讲,需要学生重新读题、理解,相当于重新做一遍生题,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效果还比较差。”
陈卫红一边听,一边在本子上进行简要的记录。
邵珍霞继续发表自己的意见:“试卷的评讲也是如此,需要及时将试卷批阅出来发给学生,及时将评价信息反馈给学生,让学生大脑中还较多地残留着试题的痕迹时,及时通过正误信息的反馈和评讲,及时纠错并强化巩固,能帮助学生更好地记忆、理解知识,更熟练地运用知识。”
听到这里,陈卫红有些脸红,因为自己上了四个学科的课,某些天有些班没有课,往往就把作业批改往后推,有时忙不过来,作业要两三天才批改出来发给学生。为缓解作业批改忙不过来的表面问题——学生无法做下一次的作业,陈卫红的物理、化学两科,学生有两种作业载体,一是练习册,二是作业本。作业本来不及批改的时候就让学生做练习册,练习册来不及批改的时候就让学生做作业本。
听了邵珍霞的介绍,陈卫红对“作业讲评时,学生似乎不太感兴趣,甚至有些心不在焉,而且错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