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县县衙,同时兼任蓟县县令的程昱在张悦的带领下来到了地牢。
地牢阴冷潮湿,这里可以说是人满为患,一个个昔日高高在上,为富不仁的绅士富户、门阀士族、地方官吏卷缩在角落里一脸绝望的模样,他们感觉到有人走来,连忙扑上前来,挥舞着双手大喊冤枉,想要程昱能饶他们一命,但问题是程昱只是冷冰冰的走过,连眼珠子都没有转动!
走到地牢最深处,有一扇铁门。
“开门!”张悦对着牢头冷喝一声。
“诺!”牢头不敢犹豫,连忙上前打开了铁门。
“咯吱....”铁门被打开,里面又是一层牢房,只不过这层牢房里只有区区七八个人而已,但这些人的姓名随便说出去一两个,绝对能引起幽州官场的大地震,因为这里面不但有前广阳郡长史王宝、督邮何中、功曹邵建,还有前幽州别驾钟泰、部郡国从事郭润、治中从事王东,假佐许智以及簿曹从事孔永!
这是一网打尽啊!
他们曾经高高在上,借助着手中的权力为所欲为,但又何曾会想到有今日?要知道他们能蹲在这里,也就是说程昱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可以将他们置之于死地的证据,这些前任官员心中怎能不恐?
“程大人,饶命啊,只要你放过在下的妻儿老小,所有罪行在下都认了,并且还可拿出五千万钱献给大人,大人,求求你放过他们吧!”求饶的是王东,王东是前幽州治中从事,可以说幽州的大小政务都要经过他的手,可想而知这些年来他贪墨了多少钱。
程昱闻言不由扯了扯嘴角,道:“五千万钱?王大人不是说在任期间只挪用了三百万钱吗?怎么现在又有五千万钱了?哦,大人说的难道是藏在府中酒窖下密室内的九千万钱吧?那些钱如今都已被送入到了蓟县府库内,可不属于你了呢!”
“什么???”王东顿时一阵惊呼,随后歇斯底里的大叫了起来,他疯了,彻底疯了,要知道那可是他最后保命的本钱啊,本来他以为根本不可能会被外人发现,因为开凿这间密室的人都被他杀了,并且连尸骨都藏在密室中,每次送钱,他也是通过暗道进入酒窖,连他的妻儿老小都不知道这个地方,怎么会被程昱找出来了?他不相信!绝对不相信!
“哼哼,尔等还需要负隅顽抗啊?只要你们老老实实交出所有地契、奴户、财帛!我家主公便会开恩放你们家眷一条生路,若不然!”程昱说的是所有,这个所有可不仅仅是指这些年钟泰等人贪污的款项啊,他的心比可以说是比老乌鸦还黑好几倍呢!
“程大人,侯爷如此丧尽天良,难道就不怕遭报应?”钟泰一脸平静的坐在地上,抬起头来望向程昱问道。
“丧尽天良?”程昱闻言不由冷笑两声,道:“杀你们这些猪狗不如的畜生,即使再多也比不上一个死在你们手中的黎庶,若非我主心慈,在本官看来,你们的家眷理当尽皆坑之,但即使如此,若你们不老实交代,那就别怪本官阳奉阴违了!”
“什么,程昱你个疯子!”王宝顿时大叫了起来,他可真把所有钱都交出来了啊,但程昱依然不满足,他要王宝把王氏在外的分支全部招回蓟县一网打尽,要知道王宝所在的宗族在上谷、代郡都很有实力啊,而且王宝只是个支脉而已!
“大人,小的在昌平还藏有三千万钱,求你放过小人的家眷吧!”最先松口的是前部郡国从事郭润,他可知道这座地牢中的刑具,他曾经不止一次拿来对付过那些自诩清高的官员,如果今天招呼在了他的身上,那么他绝对承受不住,既然夏玄已经答应放过他的家人,何必再要受那皮肉之苦?甚至最后还惹恼程昱这个杀神,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众人见得郭润都开口,一个个也只能咬着牙交代出了最后的所有,至于他们有没有隐瞒,那就只有老天爷知道了,同时程昱也知道这些再逼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干脆给他们一个痛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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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偌大的蓟县平静如水,武侯府中虽然还有灯火,但走过的都是一些手执兵刃的亲卫,仆役和婢女们早就下去歇息了。
夏玄的寝宫是玄武殿。
虽然说他不想住在这个冷冰冰的大殿里,但这毕竟是武侯府的正宫,同时也是昔年燕刺王的寝宫,在这里可以俯瞰整个蓟县,甚至遥望城外的处于云雾中的崇山峻岭。
一个人披着棉衣坐在宫外的阶梯上,夏玄的目光遥望南方,那里是他生活了十二年的家,但如今却已是在天之南,即使具体的方位都分辨不出来了,此时的他心中有些凉意,不是身体的凉,而是心凉,因为他在想念春雪,想念秋殇,也在想念冬离,记忆中的一张张面孔从他眼前闪过,可惜的是却显得那么遥远!
“春雪,你还不肯原谅我吗?”夏玄喃喃自语,他的双眸有点失神,在他心里出现了那个一个美人儿的一颦一笑,就好像近在眼前!
“哎!!”
深深的一个叹息,夏玄知道春雪是真的生气了,否则的话不会到现在也不愿见他,甚至连三百锦衣郎都销声匿迹了,哪怕他多次留下记号,也没有人来联系他。
“呼呼呼....”一阵夜风蓦然袭来。
“高处不胜寒吶!”虽然一切仅仅是开始,但夏玄却感觉到了深深的孤寂,他不想做孤家寡人,真的不想!
“侯爷,你还没有歇息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