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芹在一旁看着这群神色各异的人,听着他们的谈话内容。预感接下来的事情定会非常精彩。
“师傅,我与公子佗有不共戴天之仇,虽然他现在当上了大王,我也要报仇。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去蔡国。”
书琴已经知道公孙林将来要向公子佗发起挑战的计划。
雪容看似并不为此而有所心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书琴,依然不表态。
书琴双手抓住雪容的手,摇晃着,撒起娇来,“师傅,你就答应了吧,帮林子成,也算是帮我。”
以前每次只要她用这招撒娇功,雪容都会满足她的要求。但是这次不同,这可不是一般的要求,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自己的命倒是无所谓,他只是不想要书琴去送死。他想要书琴继续活着,无忧无虑过完一生,就像前面那几个月一样开心地过日子。
见雪容不肯答应自己的请求,书琴沮丧地放开双手,泪水开始集聚在眼底,一边往门边后退,一边对雪容说,“你不答应,好吧!没有你,我照样会跟他们一起去蔡国。报仇的事,我们会想办法。”
豁然转身出门而去。
转身的一瞬间,雪容看到她抬手在抹着喷涌而出的眼泪。
看到她的泪水,心脏又开始隐隐作痛。
手上还留有她刚才紧握着的温度。
手,在半容中轻轻放松又抬起,好似想要将她拉回来,却又下不了决心。
书玉见书琴跑出去,瞪了一眼雪容,也跟着追了出去。
只要是书琴决定要去做的事,他一定会跟着去做。不管别人怎么看,书琴是他要守护一生一世的人。
为了待他如亲生儿子的伯爵夫妇,更为当初那个收留他、给取名、待他如亲哥哥的书琴。
原丘子见到雪容微皱的眉头,和欲举欲放的手,心里便有了几份把握,“师弟,我看你还是答应了吧。书琴师侄绝对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你如何放心让她去蔡国?”
雪容松开眉头,黑色的眸光墨得像看不到底的深渊,恢复往常从容的笑容,“她要去便去罢,我不会帮他们的,师兄,你就莫再勉强我了。”
原丘子愣了一下,深深看了他一眼,无奈摇头叹息,走出房间。
雪容一个人留在房间里。
舒芹在他的身边,看到他抬起那只被书琴抓过的手,仔细端详着。
白皙修长、骨节突显的手,在清晨阳光照射下泛着透明的光泽。
原丘子走出房间后,在拐角处,有一个白发、白衣的女子拦住了他。
“哦,素兰!我正有好事情要跟你说。”
原丘子带着素兰来到院中。
两个白衣白发的身影,一前一后在院中缓慢移动。
素兰双手重叠交叉紧握置于腰间,手心直冒汗,脸上却是低眉顺眼波澜不惊的模样。
原丘子在树下站定,转过身来,一双深邃的眼眸盯着她,“素兰,这些年你跟着……雪容,很幸苦吧?”
素兰怔了一下,摇摇头。她想听的不是这些。双手握得更紧,鼻尖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水。
原丘子盯着素兰,半响才继续开口,“青松还没有死。这些年我四处寻找治疗雪容的解药,顺便查找青松的踪迹,开始几年一点线索都没找到。前几个月才到的陈国,终于查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如果我没查错方向,他现在应该在给公子佗做事。我知道的就这些。”
原丘子看了一眼神情有些松动的素兰,继续说,“现在公孙林被公子佗追杀,我们帮他的话,说不定能找到青松了。”
素兰听了他的话,一时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从话意来看,应该是想让她帮公孙林,然后才去找青松。但是她并不想帮,跟公孙林又没什么交情,凭什么让她去帮?她现在只想找到青松后,问他要解药,然后才能治好雪容的毒伤。
原丘子见素兰一付不解的样子,继续说道:“你可知道青松向雪容施的du药来于何处?我猜,应是公子佗府里的巫师给他的,所以你解不了。还有……”
素兰听到这些,心开始紧紧揪了起来,浅灰色瞳孔泛着白光,越来越亮。
原丘子稍顿一下,靠近她一步,严肃的表情,“我猜青松现在也很危险,如若不是,他既然没死,为何不回来找你?”
素兰的眼泪开始扑簌扑簌地落下。
是啊,青松从小练习制毒,虽然有时候对作试验的小动物们不免有些心狠手辣,但他的本质并不坏。特别是他们在施毒解毒比赛的过程中,素兰把那些被他施过毒后的小动物医治好后,他会非常开心,甚至比赢了素兰更开心。
他们在一起练习、比赛,日久生情,早已不能割舍对方。
真不知14年前,他为何会受雪容的仇人盅惑向雪容施毒的,而且是从公子佗府里的巫师手里弄来的du药。
难怪以她这么多年的高超医术,却没能将雪容的毒解除。
还害得她自己中毒,一头黑发变为白发,原本温柔动听的嗓子也坏了,而视力比没中毒之前降低了一倍。
她的医术可以说青出于蓝而胜蓝,她现在的医术比当年的祖父更胜一筹。
这些种种过往,一下子全都呈现在她的面前。
有温暖,有不解,有失望,有怨恨。
现在才找到一点点问题背后的症结,她一定要找到青松当面问清所有的一切。
原丘子见素兰的防线已经完全崩塌,再问她一次:“你可愿意帮公孙林?”
素兰坚定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