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枝一睁眼,就看见自己洞府里,盘踞着一位不速之客。
九尾,白虎,赤金眼瞳。气息沉厚,一呼一吸间,尽是磅礴的妖气。
是陆吾。
“师尊……”小枝有点没反应过来。
拂月公子怎么这个样子蹲在她洞府里……难道五方侍剑人都来了?
陆吾稍稍抬头,尾巴卷着她的脚踝,把她拉到跟前。
“放开。”小枝皱眉挣了一下,反手握住喇叭花就刺。
她现在是生死一线,抢占先机的时候,哪能被这家伙绊住?
陆吾妖身极坚,半点不受刀兵之损,倒是雪一样厚的白毛被削下来几根。它看了看,也不出声,仍缠着小枝不放。
巨大的头颅靠近她,往她颈间嗅着。小枝感觉妖气冲人,一边推一边往门边走,结果被它张口咬了手。
“你……”
锐利的牙齿从手背刺进去,甘美的血一滴滴流入喉中。
但总觉得,还是不够。
陆吾眼中红色愈深,从地上站起来,宽敞的洞府都显得有些拥挤了。它放开小枝的手,伸出舌头,一下下舔她手背的伤口。
舌上有倒刺,把她划得血肉模糊。
“你怎么在这里?”小枝忍痛,语气越发不客气。
陆吾被血香满足,并不在意她的不敬。它的眼神越来越兴奋,深红近似血液,鼻息炽热,尾巴一条条缠上小枝。
它的身影覆盖过来,眨眼就化作人形,长发落了小枝满身。
“好久不见。”拂月按住她,低声道,“恭喜晋升元婴期。”
小枝也算有先见之明,金丹、元婴两次晋升都避开了这家伙。他看起来很想折腾什么幺蛾子。
“放开。”小枝说。
“好像你晋升元婴期……也没花多长时间。”拂月从她领口勾出日晷,感受上面流逝的时间,“还是你本来就长得慢些?”
“你先放开。”
拂月低笑,撩一缕长发至耳后,眼中含着和陆吾一模一样的赤金色光芒。小枝避开眼神,被他掐住下颌,一点点转过脸。
“你知道谢迢是怎么说你的吗?”拂月温声问她。
“随他怎么说。”小枝有些喘不上气,拂月气息放开之后,压迫感实在可怕。
“大概是……利用我对你的心思,不断控制我……这之类的话。”拂月压低身子,在她耳边说道,停顿的地方,小枝听见细小又不规律的喘息。
“哦。”
小枝想,所以谢迢一直试图把她和拂月分开,是为了保护拂月,不是为了保护她。
谁也不会保护她。
“现在想想,他说得还挺有道理。”拂月舔过她的耳垂,唇齿顺着颈上静脉,咬在锁骨上,“小枝,我是想过要放你离开的。”
衣袍簌簌的声音。
“但是又不想放你离开。”
拂月有些描述不清。
但是他已经把所有意思都表达了。
本来他想这些的时候,就不是那么清楚的。他喜欢的生命,当然是活着更好。但是小枝性子跳脱些,不能装在花盆里,也不能系在剑鞘上……有时候很让人心烦。
“留在昆仑陪我吧。”
拂月叹息着,手伸进她裙下,剑气划开里衬,指尖细致摩挲。小枝侧过头不看他,没有激烈反抗,只是伺机待发。
侍剑人有戒律在身。
不洁者会被神剑拒绝。
他应该不会做得太过分。
所以,等待时机,准备挣脱。
或者,
“唔……”拂月轻哼一声,小枝竭力撑起身子,吻到他的唇角。
“我们可以做到哪一步?”她眼神闪亮。
“……你想做到哪一步?”拂月声音沉下来,字句从他们交缠的唇舌间流下来,“我可以卸冕离任……如果你是问戒律的话。”
窒息感溢出来。
视线在扭曲。
小枝觉得自己躺的不是地板,而是岩浆熔炉。她低喘呻吟,一声比一声急促。拂月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汗水滴在她身上,烫得惊人。
小枝闭上眼,定无观中全是混沌恐惧的鬼脸。
她什么都看不见。
越来越热,越来越热,恶火已经将她淋漓浸透。她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但是能感觉得到喇叭花的存在。
她一点点伸出手,摸到了冰冷的剑。
出鞘时,拂月只是微讶地抬起头。
剑光不是朝着他去的。
“噗!”
很轻的,血液喷溅的声音。短短一转眼,就溅出三尺远,洒满半面墙壁。
闭关室门口,一名娇小玲珑的女子倒下了。头和头上的银元宝一齐落地,咕咚一声撞了墙根,乱发遮面,分不清看过来的是不是正脸。
玉裁,死了。
“她看见了。”小枝在拂月身下,平静地说。
她给过玉裁一个银元宝,聚财是假,诱饵是真。
银元宝遇宝发光,也能被小枝控制着发光。只要不断将玉裁往她这儿引,再打开禁制,就能让她出现在闭关室门口。
拂月早感觉有人过来,但是不怎么在意。
“抹去记忆就好了……”他皱眉起身,查看了一下尸体。弱到离谱的小姑娘,似乎刚入道门不久。
“是不周的侍女吗?”他问小枝。
“是初亭的徒弟。”小枝说。
“初亭的徒弟?”拂月突然回头看向小枝。
她衣衫不整,皮肤白皙,黑发如织。***着身从地上站起来,像毒蛇随笛声立起,带来迷幻的沉醉感。
“对。”小枝歪了歪头,黑发从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