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再次拱了拱手,道:“不瞒老丈说,在下家主乃福王府供奉大夫,最擅妇产小儿。恰好今儿到前头的猫耳胡同访友,走到街口遇上了贵府的小哥,听他说要寻妇产大夫,家主询问了两句,那小哥匆匆去了……我们家主秉承的是悬壶济世、仁心救人,这才主动上门,希望能施华佗神技,下扁鹊之方,救你家少奶奶和小少爷两条性命。”
秦礼最后一句说的好像有些不客气,但却是他故意这么说的,带了明显的傲气。
若是真的医术卓绝之人,自然受人尊敬,时间长了,傲气自然是在所难免。若是太过低声下气,才惹人怀疑呢。
经他这么一说,那老头儿还真是有些相信了,秦礼侧了侧身,让开门口的视线,让老头儿能够顺畅地看到街对面停着的车子随从,前呼后拥,人马十数,却规矩井然,没有半点儿躁动喧哗……邱晨坐的是翠帷锦盖车,并不是她郡主的车驾,却也绝对不是普通人家能用的物件儿。虽说,一个王府的供奉大夫坐这样的车子有些不合规矩,但换个角度来说,也让老头儿相信了,这位杜撰出来的供奉大夫深得王府尊敬!
看到这些,老头儿对秦礼的话又信了两分。但终究还是有些不敢做主,撤身就要往里走,一边道:“那,容小老儿进去禀报!”
说着话,老头儿就要关门。
秦礼一伸手撑住门扇,脸上的仍旧挂着笑容,话语却一点儿不客气道:“老丈,救命如救火——我们等一回无妨,可你们少奶奶和肚子里的小少爷可耽误不起啊,若是耽搁了,那可就是大小两条命啊!”
救命如救火!这个理,老头儿自然懂!因此,关门的动作就迟疑起来。
秦礼借机道:“老丈大可不必戒心太过,我们家主只带两个下手进去诊病,我们这些人都在门外等着即可。”
邱晨出门,即使轻车简从,也跟了四个护卫,还有穆老头儿、栀子连翘俩丫头、车夫,这还是车外头看到的,车上还有承影月桂两个作小厮打扮的丫头,十来号人不但衣饰鲜亮,而且四个护卫都是身形剽悍,宽肩乍背,透出股子悍气,让人望之难免有些戒备。
不过,秦礼这么一说,却是显示了十成十的诚意。老头儿将心里的戒备消去大半,略一迟疑,终究咬咬牙,一跺脚,将大门打开,迈出门槛来,拱手道:“多谢贵家主医者仁心,有劳了!”
就这么进门比秦礼想象的顺利许多,他暗暗松了口气,脸上不动声色地回礼,然后转身大步回到车下,简单地低声回禀了,并将自己的借口说给邱晨知道,还跟邱晨交待:“夫人放心,我等守在门口,那小厮回转就给他拦住,不会让事情透水的。”
邱晨得知能够进府,就起身出了车厢,这会儿已经踩着凳子下了车,也没说什么,只点点头,抬手略略整了整身上的竹青色白狐皮斗篷,回头看了看跟上来的穆老头儿和栀子、连翘,然后,昂首挺胸,目光平静淡然,缓缓地,一步一步往门首走过去。
邱晨皮肤本就白皙,在家里做了两个月的双月子,皮肤更是粉白腻滑,加之一直以来,补养气血,调理不断,怀孕和生产导致的面色浮肿、苍白都不见了,真真是面如傅粉、唇似点朱,眉目清秀,容貌俊美。在加上清雅却品质不凡的衣饰,自然从容的行止,越发显得气质清华,俊美非常。
“好俊的模样!”老头儿暗暗赞了一声,并没有因为邱晨年纪轻而生出轻视之心,反而对邱晨的身份更信了几分。穿着打扮能够作假,气质形容举止可做不了假,不是在大富大贵之地久居之人,哪里有这等风致!
眼瞅着邱晨一行来到门首,老头儿诚心诚意地躬身行礼:“多谢您医者仁心,亲自登门救人。”
邱晨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客客气气地伸手扶住老头儿,道:“我等即为医者,治病救人不过是我等本分,老丈太过客气了!”
扶起老头儿,也不等老头儿再说话,邱晨就接着道:“救人刻不容缓,有劳老丈前头引路!”
到这会儿,老头儿几乎是深信不疑了,一听人家急着治病救人,更是心有感佩,连忙转身往里就走,一边还不忘回头提醒邱晨:“……影壁后有块砖松动了,您小心着脚底下……”
这户人家乃是紧凑的三进院子,进了大门就是一座影壁墙,上面绘着五福临门。绕过影壁就是一进院子,院子不大,是五间格局,东西两侧各有两间厢房,门房旁又有倒座房三间。
邱晨随着老头儿一路向里,也顾不得多看,穿堂而过,又有一道垂花门,再往里就是二进院子了,也就相当于大户人家的后宅了。
不过,这里没有大户人家那么多讲究,垂花门上也没有守候的人,老头儿引着邱晨穿过垂花门一路往里去,终于在二进的厅堂中见到了这家的主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一个刚及弱冠的年轻男子,年轻男子容貌端正,却一脸焦急紧张,眼神中甚至带了些恐慌之色……邱晨猜测,这两人应该是产妇的公公和丈夫了。
两个人看到门房老头儿突然引了一老一少两个人进来,都疑惑地抬眼看过来。那中年人更是开口问道:“何平,这二位是?”
被称为何平的老头儿满脸喜色,躬身道:“回老爷话,这位公子乃雍王府供奉大夫,到猫耳胡同访友,巧遇会书请医,得知少奶奶难产,怀医者之仁心,特意登门为少奶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