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接上一章,齐侯姜吕小白命使者前去请太宰管仲进宫商议要事。
这管仲,乃是姬姓,管氏,名夷吾,字仲,为穆王后裔。
其父管庄为齐国大夫,崇礼弃利,视金钱如粪土,封地所收粮柴布帛统统散给国人庶民。然而天妒君子,管庄英年早逝,家无余财,只留给管仲一个“士”的身份和若干书册,只留给妻几间破房子。
临淄还有一人姒(音:si)姓,鲍氏,名叔牙,为大禹后裔。
其父鲍敬叔也为齐国大夫,与管庄不同,他崇礼却不废利,四肢孔武有力,身体健康命且长,家境殷实,奴隶众多,一妻二妾,儿子五人,鲍叔牙正是他的第三子。
管夷吾虽然很穷,但仍然是大夫之子,比野人和国人庶民地位高多了。所以自幼便与鲍叔牙结交,能够以兄弟相称,一齐成长。
管仲到了弱冠之年仍然是一贫如洗,不能奉养老母,这可是大不孝。于是管夷吾整日劳神苦思,但计无所出。后来管仲见到临淄城中的国人到海边煮海为盐,再拿到中原贩卖,个个赚得盆满钵满,得以发家致富,便也想效仿之。
某日鲍叔牙与管夷吾两人到临淄城外游玩之时,驾车的管仲接连叹气:
“哎!哎!哎!”
鲍叔牙问:“兄长何故三叹气?”
管仲道:“愚兄平生尽读《诗》、《书》、《礼》,却有何用,终究不能换得一粒米来赡养家母,可悲可叹!”
未等鲍叔牙回话,管仲又说道:“愚兄之先父虽为大夫,一生废利崇礼,却有何用,终究不能留得一粒米来抚养妻子,可悲可叹!”
接着又是叹了三声气,说道:“愚兄身为下士,满腹计谋却困顿如此,竟不如一介庶民,可悲可叹!”
聪明之如鲍叔牙岂会不知管仲心意,便说道:
“人之贤惠、才干,可求不可遇,人之尊贵、富裕,可遇不可求。”
“太公有通天之才却仍然穷困一生,七十岁才得遇文王,最终成为本国太祖。稍近有宗室子弟百里奚,穷困时乞食于人,为蹇叔所收留,如今为虞公之大夫,恩宠非常。”
“兄长之才干,用于治国如杀鸡用牛刀,大材小用。”
“如遇文王、武王,必可无敌于天下!”
管仲回道:“虽如此,家贫恐被国人耻笑。”
鲍叔牙问道:“也是本国习俗向来笑贫不笑娼。敢问兄长可有致富的主意?”
管仲回道:“愚兄欲要去煮海为盐贩卖到中原之地,只可惜没有本金。若贤弟愿出本金,愚兄不才亲自为之,利润六四分成。愚兄取六,贤弟取四,敢问贤弟意下如何?”
旁人必定要想:鲍叔牙出了本金,怎么只能得到四成利润?管仲果真是贪婪成性,出个力气就要六成利润。
只有鲍叔牙直到管仲有母亲要赡养不得已如此,便说道:“有劳兄长了!”
两人借此声名鹊起之后,拿赚来的利润作敲门金谋取了公职,便不再行商了。
这一年是天王五年,距今二十六年前乃是桓王二十二年(公元前698年),齐僖公姜吕禄甫将卒之前(死之前)请鲍叔牙担任公子小白的师傅,请管夷吾担任公子纠的师傅。
桓王二十三年(公元前697年),齐僖公姜吕禄甫的太子姜诸儿受王命继任为齐侯,自此开启了兄妹相乱、肆意征伐他国,荒淫无道的称霸之旅。其时号称天下三小霸:
第一小霸,郑伯姬寤生;
第二小霸,楚子芈通;
第三小霸,齐侯姜诸儿。
且说庄王十年(公元前687年),秋季的七月正是瓜熟季节,齐侯命大夫连称、管至父驻守葵丘(今河南民权县)。齐侯说道:
“两位大夫此番前往葵丘驻守一年,明年瓜熟时节,寡人定会派人前往替代二位大夫”。
庄王十一年(公元前686年),两位大夫辛苦等待一年到了仲秋八月,瓜熟时节已过了,仍不见齐侯派人前来换防。
于是派遣使者前往临淄请求替换,齐侯却对使者说道:“两位大夫辛苦,再驻守一年。明年寡人定会派人替换”。
两位大夫帅军在葵丘驻守,环境那是非常恶劣的,吃饭没有歌舞配乐;军营中也全是男子,睡觉就没妻妾相伴,苦苦等待了一年,还要再等一年,于是非常愤怒,计划发动叛乱。
此时又有公孙无知,乃是齐庄公姜购之孙,夷仲年之子,齐僖公姜禄甫之侄,齐侯诸儿之从弟。
公孙无知对齐侯也是大为不满。这是为何呢?
公孙无知此人生就八面玲珑,甚得伯父齐僖公姜禄甫的宠爱,衣服品级都与太子诸儿相同。因此诸儿即位成齐侯之后,便罢黜了公孙无知。所以公孙无知怨望齐侯,这件事在齐国是人尽皆知的。
悄然间,公孙无知,连称、管至父三人秘密结盟,等待机会杀掉齐侯。
却又说庄王四年(公元前693年)时,齐侯诸儿娶庄王之妹为夫人,尊称王姬。虽然王姬生性贞静,言动不苟,可惜却于庄王五年秋七月卒(死亡)。
自王姬卒后,齐侯诸儿便贪色而好淫,娶了众多妻妾,洞房一日便弃之不顾,也不册立新夫人。
再后来齐侯钟情于妹妹鲁桓公夫人,也即当今鲁侯姬同之母,更是再想不起宫中的众妻妾。
其中有一位名叫连碧,是连称的堂妹,因为长久不受齐侯的宠幸,满肚子的哀怨。她便与口舌如蜜的公孙无知私通了起来。
某日云雨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