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青春校园>月满维扬君知否>56.你真笨哪

宁微说到这里的时候,仿佛再一次感受到了当时的酸楚滋味。她看了韩退思一眼,韩退思却避开她的目光。他分明看到她望着自己,却假装不知道。

宁微大概早已习惯了他这样忽冷忽热的态度,他不理睬自己,她也没去多想什么。她呷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便继续说了下去。

宁微自从那天见过韩退思之后,就总是忍不住去想,也许在某个夜晚,韩退思就会离她而去。没有人会知道他已辞世,他的尸体将会在某个安静的夜里,被上京卫们偷偷搬运出去掩埋。每每想到这里,她便觉得心痛不已。虽然韩退思待她不好,但他怎么说都是她的丈夫。而且到最后,他也为自己的冷淡道歉了。她没办法平静地面对他的死亡。

她每一天夜里都睡不好。韩退思不希望她记住自己枯槁的模样,但她却在每一夜的梦里见到那样的一个韩退思。她怕他会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死去,她每次从梦里醒来,就会披上衣服,悄悄地在他所在的院落绕一圈。终于,在一天夜里,她听到了他的房间里有拖动东西的声音。

他吩咐过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死了。她要是这时候跑向他的房间,守在门外的上京卫就会知道,屋里出事了。这样的话,韩退思的计划就会功亏一篑。宁微站在院子的花树后面,悄悄看着,屋里灯影闪动,隐约映出一个弯着腰的人的剪影。那剪影转瞬就消失了,灯火被吹灭,她什么都看不到了。

她那一夜都没再睡着。她躺在床上,木然地睁着眼,毫不察觉自己就这样断断续续地流了一夜的泪。

她受不了了。天亮之前,她鬼使神差般地走到了韩退思的房门前。贺云正好出来,她走到贺云面前,请求见韩退思一面。

她作为妻子,见自己丈夫最后一面,本是极理所应当的事。况且她和韩退思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贺云是在场的。贺云清楚她是知情者,这时候他不该拒绝。但贺云听了宁微的话,却忽然正色道:“公子吩咐过,他不见任何人,夫人请回吧。”

他看向宁微的眼神中满是警戒。宁微当时被他这样拒绝,也无法再说什么,她只好走了。

但到了晚上,她回想起来,就觉得不妥。她一个弱女子,他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去看她,为什么要急着喝退她?她直觉觉得贺云隐瞒了什么。于是,那天深夜,她悄悄地爬了起来,走到了韩退思的房间门前。

当时白维扬已经被严太尉推上去了。京里忌惮着韩退思的百官纷纷趁机上书弹劾韩退思,他们甚至还提出要把上京卫收编入京城的衙役里。贺云为了这些事情,忙得不可开交。这时候已经是半夜里,贺云很有可能没在房间里守着。

向来胆怯的宁微这一次却十分勇敢,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了房间。

守在门外的人并不是上京卫,而是府里的仆役。

她立即意识到贺云和上京卫可能在将军府旁边的议事署,这些府里的仆役什么都不知道,她身为韩退思的妻子,要进入房间,易如反掌。

她咬咬牙,走了上前。

仆役拦她。她瞪了仆役一眼,道:“里面的是谁?”

仆役不明所以,答道:“是二公子。”

“那还拦我?你们凭什么拦我?”

她语气很坚定,声音却颤抖着。仆役们以为她发怒了,想想她是韩退思的妻子,他们也没有拦的理由。几个仆役面面相觑,最后,他们还是把门打开了。

宁微摸黑走到里屋,到了床前,她才把蜡烛放在地上,摸出架子上的火折子,把灯点亮。屋里空无一人,韩退思果然不在房间里。宁微看着空荡荡的床,先是心里一阵抽痛。剧烈的痛苦过后,她稍稍缓过神来了。她坐在床上,看着韩退思的枕头。这时候,她发现,枕头旁边竟然留着一个满是血污的锦囊。

这锦囊不就是当时她给他求的平安符么?她分明记得,几天前自己来的时候,他的枕边并没有放着这枚平安符。

她把平安符拿了起来,她解开绳子,抽出里面的纸。纸已经被血泡过了,整张纸都是棕褐色的。宁微把纸展开,满目的血色之中,却留了几道浅色的痕迹。

这是韩退思用手指沾水写的,水化开了纸上的血迹,留下了浅色的字迹。

上面写着两个字——“书后”。

书……?宁微扭头纸塞进袖子里,便起身往书架走去。她绕到书架侧面去看,书架后面藏着一块木板,看样子像是可以转动的。她把手伸进书堆之中,摸到了木板。她按下木板,试探着转了一下。

咔的一声,书架竟然动了。书架后面露出一条黑漆漆的缝来。她吓得手心满是冷汗,书架又重,她再去转木板,但怎么转都转不开。就在这时,屏风的那头映出了一个熟悉的高大人影来。

接着,贺云那张僵硬的人、皮、面、具脸就从屏风后面露了出来。

宁微的勇气再也不足以让她保持冷静了,她尖叫了起来。贺云也没打算再去掩饰什么了,他几步上前,双手去抓宁微的肩膀。宁微的右肩被他捏住,她根本挣不开。贺云的脸近在眼前,□□上两条窄缝里露出他黑色的眼睛。他手上用力,宁微听到自己的骨头在重压之下发出嘎嘎的声音。她疼得受不了了,她挣扎起来,结果正好一脚踢在地上的烛台上,融化的蜡流了一地,火焰随之蔓延开去。

这房间一烧,贺云什么阴谋都要败露了。他只能弯腰去捡烛台。宁微趁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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