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寺惠琼点点头,不容有疑的回道:“对,边境线,是关于伊达家和大内家之间的边境划分问题,安艺国和石见国是属于我们伊达家的,这个答案,您有什么问题?”
大内义长却没有回答,倒是弘中隆包问道:“伊达弾正遣使来询,是否是有意出兵扫平安艺、石见国内的叛乱?”
安国寺惠琼摇摇头,说道:“这件事情属于伊达家的内政,小僧不便回答,我还是原来的那个问题,协议上白纸黑字写着,安艺国和石见国俱都属于伊达家,大内家是否会继续履行条约?”
大内义长深深地望着安国寺惠琼,问道:“伊达弾正遣使前来,真的只是询问这件事情吗,还没有别的要求?”在这个拳头大就是一切的乱世,现如今兵强马壮的伊达家想要平定安艺和石见国内的反对者,显然是不用前来询问他的意见的,在他看来,定然有什么阴谋诡计。
安国寺惠琼回道:“小僧出发前也曾经询问过殿下,殿下说大内尾张守乃是中国地区少有的名将,心中相当尊重他,两军对垒是一件没有办法的事情,不想再与大内尾张守对垒,故而前来相询一二,如果大内尾张守不想履行不战条约的话,那么五万伊达军就不得不前来边境防备您的进攻。”
这已经是**裸的威胁了,大内义长这么多年哪里受国这等恶气。他脸色顿时就阴沉下来,拳头忍不住握了起来。一旦他不答应的话,撕毁条约的话,那么伊达家就会全军越过边境线,五万当然是吓人的数目,可就算是一万两万兵马,兵力匮乏的他也是抵挡不住的。
安国寺惠琼跟没有看到一样,他继续用坦诚的神色说道:“大内尾张守大人,我们绝对不会在您撕毁条约前采用这种手段的。这点还请您放心,我们伊达家尊崇天皇。大义为先,中国地区能够与我家殿下相提并论的也就大内尾张守一人而已。想来大内尾张守大人会做出正确的答复的。”
大内义长心中恼怒,脸上却不得不表现出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来,他回道:“大师的意思我已经知道。这件事情我还要与家臣们商议一番方才能够给你答案。要么就谈到这里。”
安国寺惠琼点点头说道:“大内尾张守大人,我此次前来,殿下交代给我要带给大内尾张守的话,小僧都已经带道。既然大内尾张守已经知道了,那在下现在就动身返回备中。等大内尾张守有了决定。派人告知我们即可。”
对于安国寺惠琼立即返回国内的选择,大内义长是绝对没有事前想到的,他倒是从中窥探出了一些让他警觉的深意出来,倒也没有为难安国寺惠琼,派人送其离开。
大内义长坐在马扎之上,狠狠的用马鞭抽打了一下前方空地,低声骂道:“混帐东西,竟然想要欺负到老子头上。诸位,你们说说看,伊达政衡遣使询问此事到底为何?”
当日前往签订不战协议当了背锅侠的弘中隆包面色阴郁的说道:“殿下。我觉得这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我总觉得伊达弾正背后肯定有阴谋诡计在算计着我们,不然的话,他何必遣使呢?”
废话,大内义,他越发对这个智囊不满起来,倒也没有直接开口,见得众人中唯有三浦房清沉吟不已,他问道:“三浦君有何话就直说,说错了也不要紧。”
三浦房清抬起头说道:“殿下,我有一点浅见。这伊达家欺人太甚,他明着是来让我们履行不战协议,其实是来瞧我们动静的,显然他们会在近期对石见国吉见正赖动手。”
大内义长嗯的一声精神一振。吉见正赖谋杀伊达家使者的事情早已经传播开来,显然伊达政衡会在近期对吉见正赖报复的可能性极大,可是还是没有弄清楚为何会遣使前来,问道:“你觉得还有没有深层次的意思?”
三浦房清皱眉想了想,道:“我倒是有一点儿浅见,伯耆国之战。伊达军可说是大获全胜,近期对吉见正赖报复的可能性极大,一旦轻易取胜,怕是就会越过边境线,全线进攻了。”
大内义长郑重点了点头,说道:“大有可能,或许还有向我们示威的意思,可恶,虎落平阳被犬欺,得志猫儿胜过虎,总有一日我要报今日之羞辱,哼,在伊达军攻破吉见正赖之前平定周长。”
郁郁寡欢的弘中隆包突然想到,或许这才是伊达政衡的真正用意,让周防、长门处处点火,耗尽两大内氏的力量,只是这是阳谋,不得不踩下去的阳谋,要么现在死,要么以后死,不过他没有发言,现在他在家中的地位,还是不要违背大内义长的话好了。
持续了两个多月的闷战终于在伊达政衡的逼迫下,大内义长狠下心来,展开了一系列大战决战的序幕,希期与大内义隆尽快决出胜负,然后好抵挡住可能到来的伊达大军。
四月二十一日天蒙蒙亮,石见国高津川畔,亲山下就是吉见正赖嫡长子次郎广赖的阵地。自益田藤兼娶了伊达政衡义妹返回石见国七尾城之后,便积极调略军队攻打津和野吉见氏,显然并非吉见正赖的对手,被打的节节败退,这才向伊达家求援。
葛笼衡忠自言自语地说道:“好像起风了,我们也该行动了!”一阵阴冷的风吹过他的脸颊,他的眼睛凝视着前方的原野。说着,他的坐骑立刻一马当先地冲了下去,其他的几名士兵也随即跟了上去。他们以惊人的气势和速度,像怒涛一般地往斜面下方直冲而下。
“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