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的手稿第九十二部分
“那么您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我问,“为什么魔族的生命树只有今剑才能破坏。难道你们看到了今剑不会回来的未来?”
“因为……”
我看到李炎沉思了一会儿,像是考虑如何对我说这件事似的,所以我也做好思想准备了,因为人们只要这样做,接下来的信息可就是让人简直接受不了啦。果然,过了一会儿,她严肃地回答:
“因为我们知道今剑走了,所以生命树的解码条件就是他回来。如果他受到感动回来,我们就向yhwh说这一个行星居住的人类还有挽救的余地,我们也会自然而然地撤走。生命树也有救赎的力量,可不是仅仅看未来情况就会配置的……我想你一定会恨今剑。”
“我不知道,”我说,“我对他没有什么明显的看法。”
李炎幽幽地笑起来,背着手走了几步,摇着头说:
“没办法,精灵就是为爱而生的原始种族,也因着为爱而生的力量,他们更会为爱痴狂。当他们发现自己被欺骗,自己连同自己的爱一并被否认的时候,他们的爱与执念,会统统化成射向欺骗者的利箭。”
“我听说过,”我说,“时之政府虽然说是将付丧神送去过去的时代修行,但实际上他们是将付丧神送到了虚拟的时空之中,那个时空,是时之政府特意编辑出来,用于给付丧神洗脑的,里面的人,都不是真实。”
“三日月告诉你的?”李炎问。
“没错,所以他一直不想让不动行光见到邯郸男。”
“哦,”李炎又说道,“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只能是徒增痛苦。”
“您说话真像他,承明公,他也是这样说的。”
她笑了,笑容在那一瞬间也很像他,“我很高兴,毕竟我和他有些联系,而且是无法断开的联系……有些事实一旦造成,就无法被修改了,当然,也没有人希望它被修改,这样做挺好。”
见她的态度有所松动,我就进一步提出了要求:
“请您保留人类所有的史书,可以吗?”
她沉吟片刻,抿了一小口纸杯里的橙汁,就像是将注满水晶高脚杯的红酒举在唇边品尝那样,即便是高脚杯变成了纸杯,红酒变成了橙汁,她依然保留着仿佛是经过严格地自我训练的仪态,之后她将潋滟神秘的亮紫色眼睛转向我:
“理由是什么呢?难道让其他种族看到这些历史,学习人类的罪恶?“
“罪恶是天性,而非学习而来。“我说。
“那么请您告诉我,“她说,”我们保留罪恶的记载又有何用?魔族本身就是邪恶,为何要保留邪恶?何况人类在宇宙面前算得了什么?人类的伟大之处,不就是在于会奴役其他种族吗?这一点,我们可比他们高明多了啊。“
她可算是惹恼我了。
“我承认。“我说,“人类是渺小的,但人类的思想曾经存在过,所以他们不是无意义的,不是虚无的,虽然人类终归灭亡,但那绝不是无意义。”
“首先要让他们承认很多事自己办不到,承认接触不知道的世界会有难以想象的恐怖,承认灵魂的存在,承认不同时空线上演过不同的故事。但既定事实造成,承认也晚了。”
“那请避免这个既定事实的发生吧,既然这个事实在之前可以更改。”我说。
“小姐,您是想要修改这条时间线上的历史,背叛我们吗?”
“我只是觉得,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我说,“就这样简单。”
“真是伟大的嘲讽……”她平静地说,“人类并没有记住之前的教训。”
“所以要替人类保留他们的历史。”我说,“无论是对的,错的,真的,以及假的。都有必要保留,都有必要知道,并且对人提起。提起曾经有一个种族,造就了这样的历史。”
“以整个文明的遗迹对抗时间,又怎能对抗呢?”她说,“这是一场必输的战斗。而且,研究历史不会让你得到富贵,你至多只是和你本丸里的他们住在一起,有一座田庄,有把你淹没的史料。”
“我不再是幕府将军,“我说,“不再是了,所以我不在乎。”
但是到最后她还是同意了我的要求。说实话,我当时对她说这些东西的时候可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大义凛然的英雄气概。相反我的内心一直在挣扎,并且受尽了各种各样恐惧的念头的折磨,尽管我将前世的二十九年和这一世的十四年一并算上可还是很年轻。而李炎很显然是那种依然保留着青春美貌,却又见多识广的女人。这种女人符合名媛的一切条件:端庄优雅,仪态温柔,但是一旦触犯了她的底线,她会毫不留情地予以不同的反击。天知道我是多想像她一样,但是她又看出了我的心思,严肃地向我说成为她这个样子并非易事。
“我是为了讨得富贵才练习成为名媛的,既然你喜欢过平静的生活就没必要受这种苦。你还年轻,应该学习的是跑跳和武术——这是仪态的基础。”
在下个路口她坐上了一辆出租车,和我们分开了。这时候一直走在我们后面的鹤丸追了上来,问:
“义辉公,你和承明公说些什么?似乎是在说保留历史的事情。”
我默认了他的说法,这让他感到有些气馁:
“喂。”
“什么?”
“我说过,历史只是统治者的工具,除此之外它没有任何存在的必要。”鹤丸说,“人类历史的目的不是渴望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