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娘从来是静琬坚韧的性子,见她如此伤怀沈苏姀喉头也是一哽,她将那暖黄色的暖手筒拿过来,当下便带了上,深吸口气语声略有暗哑,“很暖和,谢谢笙姨。”
笙娘闻言也是欣慰的一笑,却不知想到了什么让她忽然眸色微暗,定了定神,笙娘的面色变得有两分肃然,她一把抓住沈苏姀的手腕,凝神拔了把脉之后那份肃然则被凝重替代,沈苏姀挑了挑眉,“怎么?我的身子还是有异?”
笙娘眼底微光簇闪,好似有些疑惑又有些不能置信似得,见沈苏姀眼底带着疑色,她这才有两分慎重的道,“前些日子您拿来的药渣奴婢已经仔细的研究过了,奴婢并……”
一个“并”字刚道出口笙娘的话便停了下来,见笙娘忽然垂了头十分恭敬的样子,沈苏姀便转头看向了自己身后,这一看她的眉头便狠狠地皱在了一起,不知何时起,嬴纵已经站在了回廊的转角处看着她们,想到嬴纵曾经拿笙娘威胁过她,沈苏姀心头一跳,暗地里推了笙娘一把,“笙姨先走,等晚上赐宴之时再说。”
笙娘好似知道沈苏姀和这位七王爷之间有些不妥,闻言便十分恭敬的朝沈苏姀一福,而后退了下去,沈苏姀深吸口气,朝嬴纵那个方向走去,尚未走到嬴纵身边嬴策的脸便从嬴纵身后闪了出来,一看到是沈苏姀立时眸光一亮,“我就说七哥在看什么!原来是苏姀你!”
嬴策说着便从嬴纵身后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了沈苏姀一瞬摇着头赞叹起来,“啧啧,不错不错,虽然有些不习惯看你穿这身衣裳,可是确实有两分不同的味道,苏姀,恭喜你成为苏阀的侯爷,苏阀也要因为你显贵许多了!”
沈苏姀唇角微勾并未接话,嬴策复又看向了沈苏姀身后,沈苏姀心头微紧,嬴策却只是笑盈盈的道,“听说这位笙娘患了病要出宫了,苏姀你也别担心,这几日我在为祖母寻访名医呢,到时候还是将大夫接到宫里来,你有什么不妥也不怕了!”
沈苏姀看着嬴策朗然的笑意点了点头,“殿下费心了。”
沈苏姀从容如常的说着话,一转头却瞧见嬴纵那双幽深的鬼眸,他看着她的眸光带着两分深重,一时让沈苏姀心头觉得怪怪的,适才她对他言语不敬,此番他莫不是要找她算账?沈苏姀心中正这般做想,嬴纵的眸光却忽然从她身上撤走,而后就那么转身进了内室。
沈苏姀下意识的呼出口气,嬴策看了看嬴纵的背影又转过头来看了看沈苏姀,摇了摇头有些无奈,“苏姀,你和七哥怎么了?”
沈苏姀面色漠漠,“没怎么。”
嬴策与沈苏姀一起往里头走,见沈苏姀如此满不在乎的模样摇了摇头,“苏姀,七哥他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这样冷酷,他对你和对旁人不同,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呢,别说是你了,只要是没有惹到他的人他都绝不会乱动,他看起来凶,可实际上却是个软心肠的。”
嬴纵是软心肠的?!
沈苏姀心中冷笑一声,“要是不仅惹了他,还与他有世仇呢!”
嬴策看着沈苏姀那似真似假的样子,料想着沈苏姀和嬴纵之间肯定是闹什么矛盾了,世仇什么的定然是扯不上的,他虽然并不认为沈苏姀和嬴纵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可他还是十分慎重的回答了沈苏姀的问题,“如果我是你说的那个人,那我会选择自行了断。”
嬴策语声幽幽,听得沈苏姀心头一抖,她的脚步慢了半拍,嬴策却并未发现她的不妥,眼看着嬴策独自先她一步进了内室,沈苏姀咬了咬牙,“可惜,我不是会自行了断的人!”
内室之中陆氏已经醒了过来,看到沈苏姀穿着那身衮衣而来一时笑的眯了眼,“丫头真是穿着什么都好看,司针纺这次的活做得不错,待会子哀家可要赏她们才是!”
沈苏姀抿唇一笑,“太后娘娘实在太宠苏姀。”
陆氏看着沈苏姀摇了摇头,“哀家可没忘记你救过哀家的性命!”
沈苏姀自是又想起了那一次在太液湖边的意外,听陆氏这般说她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一日不管是谁在太后身边都会救太后。”
沈苏姀这般说,陆氏也没说话,只是分外深长的拍了拍沈苏姀的手背,此刻早已经过了午时,眼看着天边暮云沉沉陆氏不由得再次唉声叹气起来,“这雪不停,百姓们遭罪不说最难熬的却是南境的将士们,哀家昨天晚上又梦到咱们打了败仗。”
沈苏姀扶着陆氏下榻披上一件外袍,嬴策和嬴纵坐在一旁的宝椅上听着这话眉头也是一皱,陆氏一边由沈苏姀为她抚平衣上的褶皱一边道,“咱们或许不觉,做百姓的最怕便是打仗,最辛苦的却是在前线的战士,遇上这样的天气,这仗不知要拖多久,那犬戎这一次哀家看是有备而来,那使者之死不是未曾查出来缘故吗,说不定便是他们自己下的手,好为了向大秦发兵而找个借口,也不知道镇南军是怎么回事,归州都能被丢掉!”
陆氏早年间在朝堂上的决断力此刻表露无遗,犬戎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