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沈知晚陪同白苏送茶水去前厅时碰到了一张熟脸。

她挑眉看着那个翘着二郎腿坐在梨花椅上,穿着一身锦衣玉袍的俊逸男子,浑身散发着痞雅的气质,可不就是那个把她从群芳楼带出来,又把她丢进秦王-府的四皇子,夜倾寒。

在住进王府的头天夜里,她就从赵嬷嬷那里得知了他的身份,也知道了这位誉满盛京的皇子的风-流薄幸名。

还有他坚持不懈对白非墨的恶意捉弄。虽然往往都是战而无胜,铩羽而归。

白非墨简直是块铁板,任他千般折腾,他都有办法把夜倾寒堵回去。

看到她的时候,夜倾寒先是眯着眼睛细细端详了她一番,勉勉强强把她和前阵子那个脸涂得白得吓人的女子对上号,接着一口茶喷了出来,非常认真地问:“咦?你怎么还没死。”

沈知晚的脸唰地黑了下来。

白苏简直没眼看了,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翻了个白眼。

不会说话就请你闭嘴好吗四殿下!

白管家及时上前:“四殿下,王爷今日要出去。”意思是王爷今天没时间陪他闹腾,他四殿下从哪里来,就赶紧回哪里去。

视线在正在斟茶倒水的沈知晚头顶一晃而过,夜倾寒饶有深意地勾了勾唇,继而转头看向白管家,脸上又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情。

“皇兄要去哪里?”夜倾寒问。

“回殿下,近日药王谷的那位回来了,王爷要去替陛下求药。”白管家如实答道。

夜倾寒轻呵一声,语气有些轻蔑:“求药这种事交给他夜倾羽的手下去办不行?非要劳皇兄出面。”

沈知晚大致上听懂了。

这些日子她经常听白苏叽叽喳喳说话,常常会无意中提及朝中的事,包括白非墨的那些兄弟姐妹。

先帝天惠帝共有五个皇子。其中大皇子不知缘故早逝,提起这位白苏就支支吾吾不敢多说,只说三年前死了。

二皇子就是白非墨。

三皇子夜流暄,自从大皇子死去后就选择了云游四方,目前不知所踪。

四皇子夜倾寒,他与白非墨为一母所生。至于白非墨为何从母姓,这点……没人知道。

五皇子夜倾羽,也就是当今陛下天宁帝,今年刚刚十九岁,比沈知晚目前的年龄大两岁。三个月前,夜倾羽登基为新帝,因为被白非墨这个摄政王明目张胆把持着朝政,他表面上不敢对白非墨做什么,只能可劲儿找些理由折腾他一下。

不过,这只是沈知晚个人的猜测。

沈知晚听白苏提过,天宁帝是真的身体衰弱,甚至到了稍微吹些冷风都会病倒的地步。又因为帝王性命矜贵,求药一事断断不敢让外人插手,所以只能让赖以信任的摄政王亲自前往。

理由倒是挺充分,不过沈知晚不太相信。

一个霸占朝纲的摄政王,沈知晚才不信天宁帝会真的毫无保留信任他,恐怕做梦都想除掉他才是。

“陛下自有考量。”

白非墨的声音倏然自背后响起。

沈知晚回头,就看到南星推着他进来前厅。

夜倾寒再次哼了哼。

看得出,这位四殿下对最为年幼的五皇子登基为帝这件事非常不悦。

白非墨未理会夜倾寒,偏首看向身侧的人:“你跟本王同行。”

沈知晚不敢置信地望定他。

“我?”

只有沈知晚自己知道,她从来都没打算留在秦王-府,更不想留在这个盛京。她一直都想找机会让白非墨带她出去,这样她才使计脱身。

杜绝被那些前任报复,落得个与原书中那样的凄惨下场的最好办法,就是走得越远越好,永生永世远离他们。

“皇兄你——”

夜倾羽似乎想说什么,不知为何又突然止住了声音,他理了理衣袖站起身来,对着白非墨恭恭敬敬拜了拜,语气饶有深意:“那弟弟我,就在这里恭候皇兄你们归来。”

他刻意强调那个“你们”。

白非墨眼中静得如同一潭死水,看不出丝毫波澜,他淡淡嗯了声,没有再说什么。

沈知晚垂在袖中的手颤了颤,缓缓蜷缩成拳。

她没想到。

可以逃离的机会,竟来得这样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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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陵大街是盛京最热闹的街道,道路两边种植着一颗颗梨树,大片纯白的花朵琼雪般堆积在枝头,当有风经过时,花瓣洋洋洒洒洒落在空中,美得如梦似幻。

沈知晚坐在马车里,小心掀起半边车帘,透过那一点缝隙去看外面的世界。

她自醒来后,一直没有机会看看这些场景,不免觉得新鲜。

在车厢的对面,是静坐在那里的白非墨。

此行他算是微服出行,便一切从简,只一辆马车,南星这个近身护卫,还有沈知晚和一个车夫,除此之外没有其他。

眼睛不断在那些她不曾见过的繁华景致上飘过,沈知晚的心却不在那里。

他们要去的地方在城郊,按照如今马车的速度,要走上半天的时间,这一路上她要如何找到时机逃离,她一定要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行,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虽然不知道白非墨为何选择带上她出行,但沈知晚决定抓住这次机会。

“你想去游湖?”

直至白非墨的声音落入耳中,沈知晚才发觉她已经盯着不远处那艘画舫好半天了。

上了马车后这人就没搭理过她,以至于沈知晚差点都忘了,身边还坐着个有着不解之仇的对象,一门心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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