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叔叔,市场上什么都有,这里的市场简直和巴格达的市场一样丰富,甚至还会送货上门。绝对不是哈尼法谷地这种乡下地方能够比得上。”当然这个时期的巴格达人拥有一万个理由鄙视除了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之外,阿拉伯半岛上任何一个文明和城市,除了两座‘圣城’。因为在美索不达米亚出产小麦,黑麦,还有在阿拉伯地区唯一的水稻出产地。只有高贵的巴格达贵族,才能享受稻米的美味……
默罕默德表现出自己好像经常吃米饭的样子,挺起胸膛,不过扮相有些滑稽。还有身上的汗臭味让人闻而却步。默罕默德最喜欢洗澡的方式是干洗,而不是水洗。就是晚饭后,斜靠在树干上,然后开始搓泥,豁开大嘴。满足的哼哼唧唧,这个过程会持续几分钟到十几分钟。
哈同这才反应过来,他的巴格达亲戚又给他出难题了。求助的眼神看向了姬觉弥。姬觉弥早就看出来了,这些自称为主人远房亲戚的家伙,怎么恶心怎么来,就等着哈同忍无可忍的时候,拿钱打发他们。天知道巴格达人的习惯和默罕默德有什么关系,至少哈同的生活习性,和这帮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家伙截然不同。
面对哈同的求助,姬觉弥也只能委屈的摇摇头。因为羊已经在院子里。
更糟糕的是,这群在市场上挨饿了一两天的家伙,满院子的找东西吃……
哎……
就连在上海滩呼风唤雨的哈同,也只能是耷拉着脑袋低头叹气。走远了些,姬觉弥低声提议哈同道:“先生,是不是将他们赶走?我去码头查了一下旅客记录,根本就没有他们上岸的记录。”
哈同张了张嘴,一脸的落寞,最后却出人意料的摇头道:“留着吧,多少是个乐子。”
年纪大了。玩性就重了。
姬觉弥想起下午哈同还有一个会面,他安排的,提醒道:“远东银行的王学谦希望拜访您,给你安排在了下午。”
“谁?”
“王学谦!”
哈同的嘴唇间反复的念叨着这个名字。并非是他想不起来王学谦是谁,而是对哈同来说,王学谦这个名字绝对是如雷贯耳。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却拥有了不弱于他在上海的实力。更可怕的是,这个年轻人的别后还有一个庞大的家族,还和民国的高层来往密切。甚至其自身就是民国的新一任内阁的高官。
如果单单是一家银行的老板。哈同也不会觉得姬觉弥的安排有什么错。
但是加上其他的身份,王学谦绝对是哈同需要交好的上流人物。
想了想,哈同还是觉得见面的时间不太对,或者说过于忽视对方的身份。原本,哈同花园占地三百多亩,花园、亭台、楼榭、人工湖作为参观游览的好地方,消磨一个下午根本不是个事。可现在,花园被哈同的‘巴格达亲戚’占领了,这种来历不明的人,哈同多半会敬而远之,更不会给钱。
因为犹太人的脾气,绝对无法容忍欺骗和威胁。这一点,他绝对不会让步。既然无法满足那帮人的胃口,只能让他们去自生自灭了。
哈同试图用商量的语气开口道:“你和王公馆商量一下,见面能否放在晚上。如果对方同意的话,晚上准备最隆重的晚宴。”
“是否过于隆重了一些,毕竟王学谦不过是个年轻人。”
“年轻人?”哈同冷哼了一句:“可为什么洛克菲勒家族族长来上海就住在了他的家里,而不是我的‘爱俪园’?”哈同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他也知道‘远东首富’和‘世界首富’之间的差距。他知道他的这点财产看似很多,但作为一个家族,欧洲至少能够跳出来几十个家族压的他死死的,这还没有算上美国的。
“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应该知道这些年我一直在和民国的政客们联络,大好关系。我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了,难道你们以为这些事是我在为自己做吗?你们终究是要脱离温室长大的,没有后台的庇护,将来你们将面临无穷无尽的麻烦。”哈同经常和孩子们说些语重心长的话,姬觉弥其实也算是半个养子,只不过他管理者哈同洋行等产业,才叫哈同为先生。
这一刻,姬觉弥才想起来,哈同庞大的财产。但是真正最可靠的继承人只有一个,就是哈同的夫人罗迦陵,但是这位也已不年轻了。
似乎哈同早就意料到。财富给他的养子养女们留下的不是富足的生活,而是无穷无尽的烦恼和危机。
晚上六点,天依然很亮,王学谦的汽车从家里出发。沿途一路飞驰,目的地就是哈同夫妇的私人园林——‘爱俪园’。
在上海滩,老百姓更愿意称呼这座私人的园林为哈同花园。
在进院子的主干道的时候,正好迎面一连汽车面对面错过,对方停了下来。陈布雷扭头看了一眼,随口道:“是郭乐。”
“永安公司的郭乐?”
“没错,他跑过来了。”
没等郭乐跑到王学谦的车前,他就被保镖拦住了,陈布雷下车对保镖挥挥手,道:“郭老板,先生有请。”
王学谦坐在车里,摇下车窗,郭乐就站在车边上,微微低头。就算是这样,郭乐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因为此时的他,已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永安公司开业七天,卖掉了价值二百万的货物。获利更是达到了惊人的五十万。可是永安公司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