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芝沉浸在喜悦中还没回过神来,两条胳膊就被人架了起来,她握紧手中的金镯子,慌乱地看着周围的人。
一见到架着自己的人穿着官府的衣裳,一颗胆儿都吓破了。
她身上背着一条人命,难道是季老二的事情败露了?
陈春芝脑袋里首先想到这件事,浑身忍不住开始发抖,哆哆嗦嗦地连舌头都捋不直了:“官、官爷、爷,我没犯法。”
左右两人根本不理会她,冷冷地白了她一眼,等着头儿的吩咐。
傅惟慈站在门前,晃了晃自己空荡荡的手腕,盯着陈春芝慌张无措的表情很是满意。
她故意拖延时间,故意亮出手腕上的镯子,都是在给陈春芝挖坑,跳不跳随意。
一旦跳了,新账旧账就好好地算上一算,连着曾经受过的气一并还给她。
“傅姑娘,闹事儿的是她吗?”为首的衙役很是恭敬地站在门槛外,双腿并拢地冲着她拱手弯腰。
梁县还有谁不知道这位季家豆腐店的东家是县令大人的义女,这种身份仅次于冯少爷。
如今连飘香饭庄都是她说了算,可见冯家对这位义女多么的看重。
“是她,她不仅闹事儿,方才还抢了我的金镯子。”傅惟慈眼梢微扬,勾着唇角淡淡地笑着。
说罢又蹙眉很是遗憾地道:“若是旁的就算了,这个镯子可是冯家祖母送我的,断不能让她抢了去。”
事到临头,陈春芝听出大概意思来,还是不肯松开手中的金镯子,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抓着黄金的镯子,她以往摸都没摸过。
这是她的!被她碰过的就是她的。
身侧的衙役一把抢过她手中的镯子,恶狠狠地瞪着她,低低咒骂了一句:“活得不耐烦了。”
眼看着金灿灿地镯子在衙役的手中,陈春芝挣扎着伸手勾着:“是我的,是我的!还给我!钱我女儿会还的!给我!”
“闭嘴!”衙门的衙役才不管她是谁,见她如此聒噪的叫喊,扬起手直接给了她一巴掌。
傅惟慈感觉到身侧季娟的身子抖了抖,或许是无法见到自己的亲娘被人打。
衙役双手将镯子送到傅惟慈面前,满脸笑容道:“傅姑娘给您,我们这就把小偷关起来,保证她不敢再来找您的麻烦。”
陈春芝瞪着眼珠子盯着悠然自在的傅惟慈,见她被人恭敬地对待,心下登时不平衡了,张牙舞爪地喊着:“她才是小偷,她是小偷,你们快抓她!”
“你给我闭嘴!”衙役又扇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陈春芝一侧脸肿的老高,嘴角流出鲜血来,连头都开始发懵。
眼神恍惚中她仍看着傅惟慈,不甘心地指着她问:“凭什么不抓她?”
她举起的手很快被衙役抓住,用力地背在身后,关节的撕扯疼得她龇牙咧嘴。
“傅姑娘岂会像你一样偷东西,人家要什么得不到?你偷了东西还敢污蔑人家,依照律法掌嘴二十。”为首的衙役握着腰间的佩剑,当着陈春芝的面威风凛凛,铁凝地脸色只看着就渗人。
季娟一听要张嘴二十,焦急地抓着傅惟慈的手臂,方哭肿的眼睛噙着湿润,小声道:“大嫂,我先进去了。”
她实在不想看到这一幕,转身疾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