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上官无伋恢复意识时,已经是第二天正午了。
耀眼的阳光洒落在她的脸上,她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有些茫然地打量着四周,忘了自己身处何地。宽敞的卧房,窗明几净、整洁素雅,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她只穿着一件贴身的素衣,身上盖着干净柔软的被子,床前整齐地摆着一双新靴子。
这是哪?
上官无伋皱着小脸、眯着双眼,挣扎着想坐起来。身体一动,只觉得全身酸软、头痛欲裂。她只记得昨晚醉得厉害,一进院门就吐得一塌糊涂,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跌跌撞撞地进了一个房间,一头栽倒在床上,紧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难道昨晚走错了房间?
但这衣服和鞋子又是怎么回事?
上官无伋正疑惑间,房门被推开,一道颀长的黑色身影自门外走了进来,赫然是她的“护花使者”寒枫。他径自走向茶几,将手中的托盘轻轻放在桌上后,端起了里面的小碗,这才往她看来,英俊的脸上表情平静,淡淡道:“你醒了?把醒酒汤喝了吧!”
“谁让你进来的?”一见到他,上官无伋立即露出了凶悍的本性,“滚出去!”
寒枫十分平静地望着她:“这是我的房间。”
上官无伋一愣,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衣服,脸微微有些发红。这并不是她昨天穿的衣服,显然有人在她睡着的时候帮她换过。还有昨晚她迷迷糊糊地走进这个房间,倒头就睡,根本没有注意床上是否有人。
难道当时寒枫正......
“你的衣服在自己房间,还有闻老板送来的丫鬟也是。”寒枫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如果你醒了的话就回去吧!”
“你以为我想待这?”
上官无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一下掀开被子站了起来。也不知是她昨晚醉得太厉害,还是一下起身猛了,双脚刚落地就觉得头晕目眩,双膝发软,差点没一头栽倒。
幸而寒枫及时地扶住了她。
“走开!”上官无伋粗暴地推开他,勉强站稳身形。
寒枫神色平静地退后一步,道:“我有事要离开客栈,可能今晚不能回来。”
“干嘛跟我说些?难道还要我送你吗?”上官无伋先是本能地一声冷笑,旋又回过神来,直直地盯着他,“你要去哪?见沈若依?”
“处理一些琐事。”
上官无伋用充满怀疑的目光审视着眼前的男人,企图找出他的破绽,却发现对方始终平淡如水、无懈可击。
“随便你!”她故作不屑地冷哼,“等你办好你的琐事,就直接滚回白雪城去吧!顺便告诉老哥一声,说我要在杭州玩一段时间。等我玩够了,自然会去京城找凶手的。”
“凭你一个人是无法找出凶手的。”
“你是怀疑我的能力吗?”
“我只是希望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稍微克制一下自己的行为。”
“你说什么?”上官无伋猛然盯着他,“你是在指责我吗?”
寒枫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平静地望着她半晌。然而他平淡温和的表情在此刻的上官无伋看来却比任何的冷嘲热讽更具挑衅意味。宿醉刚醒、头疼欲裂,她顿时把所有的气都出在对方身上,怒道:“回答啊!你到底什么意思?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只不过是白雪城的一条狗,我做什么关你屁事!你管得着吗?”
“属下的确管不着,也没有打算管。以上只是属下的一点忠告,小姐听与不听,皆与属下无关。”寒枫的神色依然平静,但却在不知不觉中换了称呼。
“那你就闭嘴!”上官无伋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抬腿就往外走。在经过他身边时,还故意重重地撞了他一下,喝道,“滚开!”
“你的剑在桌上,”寒枫的声音平静到没有一丝的波动,“这段时间随时会有突发情况,你最好随身……”
“我说了不用你管!”上官无伋用歇斯底里地一声尖叫打断了他的话,一把抓起桌上的宝剑。在握上剑柄的那一刻,也不知是精神太过疲惫,还是真的如此厌恶寒枫,她突然脑子一热,一把抽出宝剑就让寒枫刺了过来。
简单的一招,没有任何变化,但速度却快如闪电。
事出突然,但寒枫却丝毫没有惊讶的表现,只是身形微微一测,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剑尖旁滑过。这一轻松自如、游刃有余的表现无疑进一步刺激了大小姐紧绷的神经,手腕一翻,一刺就是十二剑,招招夺命,大有不杀寒枫誓不为人之势。
面对这样的攻势,即使武功再高也得全力以对。
寒枫急避数剑,还未来得及后退,下一剑已直直刺向他的心口。这一回他不再闪避,手□□力汇聚,迅速地穿过剑锋一掌拍在上官无伋的肩膀。
上官无伋全身剧震,剑势不由一顿。
这一顿之间,她握剑的手腕已被牢牢扣住。昨晚她实在醉地利害,直到此刻身体都没恢复过来,被他这么用力一捏,整条手臂都酸麻难忍,手中长剑不由落了下来。
寒枫飞速接住,手臂随意一挥,就将长剑掷了出去。只听得夺得一声,剑尖竟然直直地嵌入墙中。
剑身抖动,嗡嗡之声不绝于耳。
“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他平静地注视着这双愤怒的眼眸,“等我把话说完自然会走。”
上官无伋咬着牙,一声不吭。
——又一次惨败,她还能说什么吗?
“杭州城即将发生一件大事,你可能随时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