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华对阵梁家的第一场,她大获全胜。

本来同门间私下斗殴也属常事,一群冲动又有武力的少年聚在一起,若是一点冲突读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可现在事情闹大了,林衍之去查证了一番,便回去给师父汇报,最后铁板钉钉地出了决定:梁越陵和王翰等人逐出师门,其中梁越陵废去武功。

废去武功可不是开玩笑的,这一废,根骨都会受损,今后便是要再重新练起来,恐怕是千难万难,又不是人人都像楚昭华,还能再次起复的。

而被崇玄逐出师门,这件事可大可小,若是不入仕便没什么影响,可入仕的话,光是这一条就会被当成品行不良的证据。

入了夜,楚昭华换上了一身灰扑扑的粗布旧衣,这种衣服是市面上最常见的,寻常百姓都会有几件类似的,可她面容白皙秀丽,在黑夜中却有股惊心动魄的美。

她身形如鬼魅一般,溜出了自己的女弟子宿,往梁家住的那家男宾宿所去了。傍晚的时候,由掌门亲自废了梁越陵的武功,他们要明早才会启程离开崇玄,她决定今晚再去送他们一件永生难忘的礼物。

她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巡逻弟子行进的路线,悄无声息地埋伏在院子里,观察着哪一间厢房才是梁越陵住的。只见那几间客房都有烛火亮着,有一间还传出梁继贤的声音来:“明早就要离开了,马车都准备好了吗?”

“已经全部都准备了。”

梁继贤停顿了片刻,叹气:“越陵他……唉,其中一辆马车上多铺些被子,别让他觉得不舒服。”他又问:“他现在如何?”

“大少爷心绪还是很不好,刚才还把服侍的人给骂走了。”

不过是废了武功而已,又不是断手断脚,居然还要人服侍?楚昭华撇了撇嘴,她当初被废掉武功后,还能撞墙和赶长路,这人真是矫情。

她等了一阵,等到大多数人都熄灯了,她才猫着腰,偷偷推开了梁越陵的房门。她一进房间,便直接把躺在床上的梁越陵拎了起来,手脚利落地用一根细索缠在他的脖子上,这根细索还是她前几天下山采买偷偷买的。她花了银子雇了一个人帮她去买,还特意蒙住脸,不让人看到她的真面目,就是为了防止有人追查最后把她给揪出来。这根细索也很贵,花掉了她一个月的月银。

但是她从前都一心练武,哪有时间去花钱,再加上玄修长老给的零花钱,久而久之也存了不少。

“你……你是谁?”梁越陵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个人勒住了脖子,他顿时惊慌失色,拼命挣扎,“你到底是什么人?敢这样对我,梁家--”

“--梁家绝对不会放过我。你除了会说这句话,还能有什么实质的威胁吗?”她轻声一笑,含含糊糊压低嗓门,“等你做鬼了再试试能不能不放过我?”

她打好了一个绳扣,又把两张凳子搬来叠放在横梁下,再拖过一个人,直接踩着凳子飞身而上,将他拴在了横梁上,飞快地把绳结的另一头绑上了横梁,然后割开了他右手的大拇指,用他的血在横梁上写下了一个天字,因为伤口很浅,很快血迹就干了,她就划开了他的另外四根手指,继续把这句话写完。

“天道好轮回,嗯,挺适合你的。”她低低笑道,“对了,梁师弟,你知道我为什么偏偏就不放过你吗?”

梁越陵这个时候哪里还听不出她的声音,但他整个人都是懵的,顺口问道:“……什么?”

“你啊,虽然总是在背后做一些小动作,我是觉得有点麻烦,但是无所谓,我并不在意。可是,”她语气一变,变得阴森森的,“你不该去碰李毓,你敢找他一次麻烦,我就要你百倍千倍地奉还,懂了吗?”

她把人栓好了,又一脚踢翻了叠在最下方的那张凳子,梁越陵失去垫脚的东西,只觉得脖子上的绳索一紧,立刻勒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拼命蹬着双脚,想要逃离这种窒息的感觉。早在楚昭华踢倒凳子的时候,在院子里守卫的梁家的护卫已经警觉,喝道:“大少爷屋子里有人,快!”

她又笑了一声,推开靠墙那面的窗格,一脚踩在窗台上,等人破门而入,才踏上窗台向墙头跃起,右脚在墙面上一借力,又翻身上了墙头,一转眼便消失在苍莽夜色中。

梁家护卫立刻把直翻白眼的梁越陵从横梁上解救下来,还分出一拨人,去追楚昭华了。这些护卫就是一起上,她也毫不畏惧,但是她现在不好伤人,便只能逃了。她带着一群人兜了一大圈,忽然看到不远处的弟子宿所,便直接翻墙进去,谁知道她还没落地,就有人从身后扑上来,将她胳膊反剪,压在墙上。

她也是有点懵,这三更半夜,哪有人刚好面对墙站着的,正好把她抓了个正着?她飞快地思索着之后该怎么把事情解决好,便痛呼一声:“你干什么?!”

那人一听见她的声音,就松开了手,干巴巴道:“……又是你?”

楚昭华转过身,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和手腕,待看见月色下那张俊秀的面孔和眼角下那颗小小的泪痣,便松了口气:“你干嘛半夜里对着墙站着?你才是很奇怪啊。”

半夜三更不睡觉,还站在墙角下,她怎么不知道李毓还有这种奇葩的爱好?

只听李毓又干巴巴道:“……你还要不要脸了?”

“这和不要脸有什么关系?”

“你半夜不睡觉,跑来我这里做什么?”夜色浓重,他的神情不虞,语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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