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是西平候府的世子,因为封地在梁州,梁州又与南源临川酆都近,二人幼时便相识,又因年少轻狂,且都是少年英才,感情渐深,亲如手足,若说这梁州顾三儿能信任谁,便也只有姜宁了。
可是,姜宁的话,却让顾三儿心中一怔,有些意外却又觉得痛心。
姜宁说的不错,这都是她的事情,就算她能算计好,让姜宁以及西平侯府脱开干系,却也不能真的保证不牵连他们。
顾三儿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自私了。
她握紧拳头,看着姜宁那双明媚及无辜的双眸,她叹了一声,然后起身:“罢了,不打你了,你担心西平候府,不怪你,就当今日爷没来过,以后,我们也当从未相识罢了!”
说完,顾三儿便转身走了。
看着顾三儿离开,姜宁眸中闪过一丝不忍和痛色,眼见顾三儿的背影要消失,他追过去,道:“三儿,回东晋吧,求你!我……就当你没有来过,本世子今日没有见过你。”
顾三儿脚步一顿,没有说什么,阔步离开。
按照姜宁与她的关系,顾三儿很诧异,他竟然不帮她。
怕连累吗?以前,他们在一起做过不少杀头的事,他眼睛都没有眨过,今日……
难道他心里还是怀疑,顾家叛国吗?
顾三儿苦笑,秦锦昇这一步棋走的果然好,她如今在南源,便已经是寸步难行了!
梁州的集市,已经热闹起来,顾三儿看着大街小巷贴的通缉令,眸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杀意。
她从未想过,来南源,会是这样的狼狈。
她抿着唇,将自己的帷帽往下拉了拉,然后迅速消失在人群。
此时,梁州城城主府邸,城主贺禹孑站在太子秦锦昇身边,下面跪着贺清风贺清明,以及贺清风手下的无双无铭。
秦锦昇拿着一张告示,看着上面的人,眼睛一眯,道:“既然看见了,怎么不带回来?听说贺城主以及西平候跟老顾犯私下交往甚密,今日,贺城主两位公子,是要在本宫面前袒护罪犯么?”
贺禹孑立即起身,单膝跪地,道:“回太子殿下,犬子不敢,顾犯叛国,人人得而诛之,犬子若是有顾犯的下落,又怎么会包庇?”
说完,贺禹孑立即看向贺清明和贺清风道:“你们两个,还不请罪!”
贺清明道:“是无双和无铭说看到的,这究竟是不是,我也没看清,不过,那丫头跑的倒是快,说话儿的功夫,便没追上,我想,肯定是顾犯不假。”
顾三儿代嫁的事情没有告知全天下,是以,外人只知顾三儿是顾长候的外孙,是顾氏军营的少将军,顾长侯既然谋反叛国,顾三儿自然也就是叛臣了。
贺清明调戏顾三儿不成,贺清风劝阻之下,反生坏心,可是追去客栈,顾三儿没看到,倒是听到无双和无铭二人谈话。
原来,那丫头是顾三儿,顾犯!
这好,禀报太子爷,让她下狱,到时候,看那丫头逃不逃得脱他的手掌心!
所以,贺清明当即带着无双无铭就来到贺府禀报秦锦昇了。
贺清风想要阻止也来不及。
听贺清明这么说,秦锦昇眸光一眯,看向无双无铭:“你们说!”
无双低着头,心里很害怕,却迫于太子的龙威,只能照实开口:“回太子殿下,天太黑,奴婢……只是觉得那个姑娘很像顾犯,却不能保证。”
贺清风立即开口道:“回太子殿下,两个奴才说的话,不足为信,依臣下看,梁州守卫森严,便是顾犯有滔天的本事,也难入城,那个姑娘……或许只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哼,可怜人?”秦锦昇想到当日所受屈辱,便心中愤恨:“顾犯诡计多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便是有一点可能,本宫也不能放过。来人,传西平候世子!”
姜宁彼时已经在回府的路上,半路就被人截了下来。
来人是太子身边的贴身侍从逐月。
“宁世子,太子有请。”
姜宁眉头一皱,道:“不敢!”
来到城主府,就秦锦昇一个在。
而秦锦昇的面前还绑着一个人,那人遍体鳞伤,几乎没有处完好的地方,可是脸上却一点伤都没有。
而那个人,却是顾三儿的手下,小陶子,陶然。
顾三儿出嫁前,还喊着小桃花从人家怀里抢了梳妆镜,本就妖娆清瘦的小少年,如今更是狼狈的如破娃娃一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姜宁看着这一幕,心中狠狠一抽,却没有表现出来,他展开一抹笑脸,行了礼:“太子爷,这般着急找微臣来,可是发现顾犯的踪迹了?”
秦锦昇道:“此人嘴虽然硬,但是这么久,终究是说了一些紧要的东西,顾犯对你颇为信任,如今她已经入城,难道不曾去找你?”
“顾犯已经入城?”姜宁面色一沉,眸中大有义愤填膺之势:“好一个顾三儿,从前本世子也当她侠骨丹心,是少年英才,与她交涉颇深,却不想,她不过也是一个卖国求荣的叛臣,今日,她到还敢来!”
说完,姜宁看了一眼秦锦昇,然后问道:“不知,太子爷打算做什么?”
秦锦昇没看姜宁,而是将眸光看向自己手中的通缉令上面的人,道:“你没看到她?”
摇了摇头:“她若敢来,本世子第一个不饶她。”
秦锦昇一笑:“本宫知你嫉恶如仇,最见不得这些叛国之臣,既然如此,宁世子你就说说往日你们都会在哪里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