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安世仔细打量了魏灼一番,点点头说道:“灼儿,你没事了,为父就放心了。你在明察堂的表现,我听说了,临危不惧,这很好。”
自己女儿是什么性子,他当然知道,因此听到果嬷嬷的话后,他着实大吃了一惊。
灼儿竟然事先准备了血包、又故意制造了混乱,这才能提早结束明察堂那场审问。
不然……
灼儿胆小内向,遇事第一反应便是后退躲避,这次竟然想出了办法,还做得相当周全,这让他意外的同时,又让他感到十分欣慰。
或许经历过落水这个劫难,灼儿才算开窍长大了。——这当然是好事。
灼儿大难不死,妻子也有险无碍,尽管种种忧虑萦心,魏安世还是感到有些庆幸。
人没事,就是好的,至于背后的真相,可以慢慢查,迟早都会水落石出。
魏安世不是第一个这样打量她的人,因而魏灼很冷静,她尽量用原本魏灼的语气说道:“父亲,是这样的,快入酉时,祖父将祖母和娘亲唤去了明察堂……”
她将这个过程详细说了出来,没有半丝遗漏,末了说道:“我们刚回到止迁院,父亲就带着邱大夫到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了。”
“除了这些,明察堂可还有什么异常?”魏安世接话道,想知道更多细节,企图找出一丝线索。
明察堂还有什么异常?
魏灼反复回想,从门口张贴着的对联一直想到离开时回望的烛火,最后还是摇摇头道:“父亲,我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当时的情况容不得她仔细观察,况且不管是明察堂还是魏居度这些人,对于她来说都太陌生了。
虽然原身有关于他们的记忆,但是她没有真正与他们相处过,便是有什么异常,都让她忽略了。
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卿姨必定是在明察堂吸入堕胎的东西。
魏安世长叹了一声,忍不住伸手捏了捏眉心,他满脸倦容,眼底有明显的乌青,看起来异常疲惫消沉。
这两日他为曲家四处奔走伸冤,都没有怎么睡过,现在府中又接二连三出了这么多事情……
纵魏安世正值盛年,心底依然升起了无能为力的疲乏感。
他力量微弱,曲家的冤曲无法洗刷,就连自己妻儿出事,他也查不出真相!
魏灼明显察觉到魏安世的无奈,想了想,便故意提醒道:“父亲……凝珠的尸体被祖父带走了。”
她的祖父曲端曾经说过,事再多再难,只要用心去做就不怕,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承兴伯府现在的确迷雾重重,却也不是什么都看不清,还是能找到源头的。
凝珠中途离开,因而魏灼落水了;凝珠死前攀咬,所以才有后来明察堂的事。
她身边的大丫鬟凝珠,就是这些事情的关键。
凝珠是个怎样的人呢?
魏灼顺着原身的记忆去搜索,对凝珠的印象就是“很忠心说话很好听,办事也很牢靠”,正因为这样,原本的魏灼是很信任喜爱的凝珠的。
世上忠言大多逆耳,说话好听、会讨主子欢心,这样的丫鬟忠心是很有问题的,凝珠中途离开、死前攀咬,恰恰就印证了这一点。
凝珠总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些事情,可是在原身的记忆中,却都是凝珠很好这样的印象了。
对此,魏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卿姨这样慈和良善的人,所生养的女儿怎么有些……愚笨还是单纯?抑或胆小怕事什么都忽略了?
不管怎么说,现在就是要从凝珠那里入手,看能否查到多少线索。
听到魏灼这么说,魏安世合了合眼,对她说道:“灼儿,你下去好好休息吧,你今天做得很好了。”
发生这么多意外,胆小内向都变了,果然危难能够让人迅速成长。
既如此,他也得去松鹤院拜见父亲了,他得去看看凝珠被虐杀是怎么回事!
承兴伯府的正院便是魏居度所居住的松鹤院,当魏安世在院前求见时,很快就被仆从请了进去。
——可见,魏居度也在等他到来。
尚未等他开口,魏居度便一脸震怒地说道:“府中丫鬟被虐杀一事,你已经知道了吧?此事若处理不好,那就是府中的大灾!丫鬟临死之前指证了林氏,林氏也太狠毒了!”
魏安世的心沉了下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反驳道:“父亲,林氏她性子良善,绝对不会做这种虐杀丫鬟的和事情,凝珠的死,必定另有内情,我一定会查出来。”
他知道父亲不喜林氏,但是也不能这样睁眼说瞎话,林氏是什么样的性子,父亲不知道吗?为何还要将罪名安在林氏身上?
认定林氏虐杀丫鬟,这扬了出去就会为承兴伯府招致污名祸害,父亲不可能不顾伯府,说这些话也太奇怪了!
魏居度冷笑了一声,道:“林氏的性子?她心疼孩儿,迁怒丫鬟中途离开,故而虐杀,这有什么奇怪的?我过去看走眼了,万没有想到她竟然是这样歹毒的人,承兴伯府绝不能有这样的人!”
魏安世倏地睁大眼睛,哑着声音说道:“父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承兴伯府不能留这样的人?难道父亲的意思是……这怎么可能?!
魏居度呷了一口茶,不悦地看着魏安世:“什么意思?林氏其身不正心肠歹毒,定然会影响承兴伯府的家风,此乃破家灭族的隐患!得……”
他将茶杯重重一放,脸上怒气更甚:“以为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