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谣,妹夫去干什么了?不是要给你买最大最气派的灯吗?”楚箫放完了灯,见楚谣羡慕的表情,不忿道,“真是靠不住,你等着,我去给你买一盏。”
楚谣正想说不必了,楚箫已往人群里挤出好远。
袁少谨也赶紧追上去:“等等我,你个路痴别走丢了!”
等两人离开,站在人群边缘的楚谣问道:“老师,您真的想好了要和我们前往福建么?”
阮霁昨日便回京了,寇凛邀柳言白一同去福建,说那神医古怪刁钻,常出各类难题,他原本想要聘请一些博学多才的谋士随行,再一想十个谋士也未必抵得上一个柳言白。
一番吹捧,柳言白竟然应了下来。
“横竖国子监里近来清闲,寇指挥使又肯帮我告假,正好走远些游历一番。”柳言白微微仰头,望着空中遮天蔽月的祈天灯。
他有想过寇凛的意图,是不是因为疑心而设下圈套。但寇凛应不会拿着楚谣的安危开玩笑,神医在福建应该是真的。
无论为了策反寇凛,还是帮楚谣治腿,他这一趟都是非去不可。
即使寇凛不来请他,他也得找理由同往。
楚谣点了点头,她知道寇凛不安好心,但若老师没问题,也无需怕。
她不说话时,柳言白也一样沉默。两人同是异常沉静的性子,站着看灯,也没觉得有什么尴尬。
一刻钟后,楚箫和袁少谨终于从人群中挤了回来。楚箫满脸怒意:“阿谣,你知道妹夫去哪儿了吗?”不等楚谣说话,他指向洛河,“他去游船了!”
站在楚谣这个位置,根本也看不到洛水,但可以想象此时定有许多游船在水面飘着,灯火辉煌。
袁少谨递给楚谣一个同情的目光:“我俩也是听来的,河岸边来放灯的百姓都在议论纷纷,说大人上了贺兰府的船。”
楚谣一早就知道:“那又如何呢?”
话音刚落,就听放灯过罢折返回家的几人在不远处讨论。
“我听说,先前那狗贼头子初来洛阳,住的是贺兰府,看上了咱们贺兰大小姐,大小姐不从,他才一怒之下将贺兰老爷牵连进谋反案里去的。”
“如今又给放了,那狗贼头子该不会得手了吧?”
“谁知道,不过我先前就说,咱们贺兰老爷是位大善人,怎么会参与谋反?果然另有隐情。”
“哎,可怜了咱们大小姐,被这狗贼头子缠上……可我记得,他不是带着夫人来的么?听说他夫人是吏部尚书家的小姐,京城有名的大美人……”
“你不知道吗?他那夫人是个瘸子,年纪也二十好几了,哪里和咱们大小姐比……”
他们远去不久,另一波人路过,讨论的也是相同内容。
楚谣心里有些说不出的酸楚,却还得低声为寇凛辩解:“他是收了钱,陪着演场戏而已,挽一下贺兰家的名声。”
楚箫咬牙切齿:“那就不顾自己的名声了?”
寇凛的声音忽地冷冷穿进来:“本官有什么名声?”
几人齐齐转头,瞧见寇凛披着狐裘漫步上前。
楚箫一丝也不怂,指着他恼火道:“你是没名声,但也顾着点我妹妹!顾着点我楚家!”
他这一喝,不少游人将目光投来。
楚谣眉头一皱,连忙制止:“哥,这里人多,暴露了身份等下会引起骚乱。”
“不怕。”这话是寇凛说的。
随后便有锦衣卫上前来,抱拳道:“大人,洛河灯桥已经清场结束。”
接着再是一队锦衣卫:“大人,这边请。”
最后,是段小江飞奔而至:“大人,您要的东西买回来了。”
只见他携抱一盏叠着的祈天灯,竖起来比他还高,灯纸撒着金粉,果然是很大很气派。
……
锦衣卫开路,从人群边缘抵达洛河桥,游人纷纷让道。
寇凛揭了楚谣的小胡子,扶着她往桥的方向走。
楚谣从没试过在这么多人注视下走路,小腿肚子直转筋,暗暗捏了捏寇凛的胳膊:“你这是以权谋私,京里肯定会有折子弹劾你。”
寇凛挑挑眉:“反正我最近不回京,让你爹头疼去。”
楚谣哭笑不得,却没有说话,微微垂着眼往前走。
抵达空无一人、却在正中位置摆了张桌子的洛河桥之后,连游船者也纷纷出了舱,伸长脖子往桥上望。
楚谣忽然问:“哪一艘是贺兰家的船?”
寇凛并未指给她看,陪她在桌前站定,待段小江将祈天灯放在桌面上离开以后,才道:“我姐姐今晚约我吃饭,这些流言就是目的,是她刻意放出去的。正如你说,是为了替贺兰哲摘干净。同时,她想让我纳了贺兰茵做妾。”
楚谣猜也猜的出来,她就怕寇凛会毫无底线的让着他姐姐。
寇凛叹气:“这就是为何我不带你见她的原因,怕她会说些你不爱听的话……”
楚谣是真有些恼了:“她已经再气我了。”
“知道你气,我更气,这不是冒着被弹劾的风险反击她了么?这会儿,她怕是也看着我们呢。”寇凛将蘸了墨的笔递给她,让她在灯纸上写心愿。淡淡一笑,“我这姐姐啊,如今真是一门心思的为贺兰家着想。我这个弟弟在她眼里,远远没有我手中握着的权力重要。”
楚谣接过笔,抬头看他:“你心里难过么?”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