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半路来的和官面派来的一般不能来后山。这些年也就是后山这片还归咱自己。”
“我说没十年前那副扑钱的味道了,原来是被夺权了。……说吧,卖了多少钱?她俩见不着你。”陈天戈也回了味儿。
“两万”不用元空自首,郑文慧就抢了口。她不是在乎钱,关键是没看够打架。
“这两年山门跟大殿都不归咱了,观里也掺和了不少官面的人。当公司运营。原来这七八十号人就靠着功德和香火钱凑合过日子。不过倒是官面给发开工资了。还有你的,七八年了。随后把你工资卡拿走。”
郑文慧的目的没达到,陈天戈被元空收买了。不管俩老男人猥琐的谈钱,就又转向小道士想看看表演真功夫。小道士是真被一身道袍却一袭香气再配一声侬音给搅乱了道心。没办法就找一棵小碗口粗细的树给踹断了,又找了一块半寸厚的石板,砸了一拳再砸一拳,碎了。在郑文慧崇拜的眼光中偷偷的把手放背后使劲的搓揉。娘的,女人就是怕。
祭拜是元空主持的,毕竟他代表玄天真武大殿,代表北武当山,也同样是祭拜授业恩师。他是真把李锦时也就是云松当师父了,毕竟他的磕头师父那些门道他学不了,除了龙华拳其他拳脚都是云松师叔教的。
祭拜时郑文慧本不想跪下,可又不好一个人竖着。就委委屈屈的陪着冯立萱跪下了。而陈天戈跟元空则是依古礼叩拜。陈天戈起身前对着墓碑说“师父,这是三叔家孙女,带过来给您看看。”倒也没注意冯立萱跪行向前时嘴里嘟囔着“也是您徒弟媳妇”的话。元空可是听到了。
“师弟,逮了几只青雀?”刚刚收拾完祭拜的物事,又打发自家徒弟回观里,元空就拽着陈天戈问。
“七八只吧。想了?”
“嗯,走!去水潭。”
冯立萱和郑文慧不知道什么青雀,但能听懂水潭。可惜,有她俩拖累根本快不了。陈天戈让元空先带她俩过去,他去半崖收拾能当午餐的物事,这眼看就晌午了。
等陈天戈到水潭时元空他们已经在了,就在水潭边一块大青石板上。一棵松树穿透青石板,有十几米高,树冠如华盖,层层叠叠,每个时辰都可以遮阳。这也是陈天戈这几天打坐的地方,否则在半崖打坐能把他烤熟。早年间他们师兄弟没少来这里,元空熟门熟路。
“好可爱的小鸟”看着陈天戈用树藤栓着的七八只头顶红冠全身绿羽的小鸟,冯立萱和郑文慧很想抓一只在手里玩。可惜,就是树藤栓着,只能短距离扑腾也不是她俩能逮住的。陈天戈忙着分包调料,元空忙着和泥。顾不上陪小丫头片子玩鸟。
一切就绪。
陈天戈指间夹刀,很快的剖开鸟腹掏尽脏器,又把调料放进去,这会儿鸟儿才咽气。可能是当着女人这样做有点残忍,剩下一只时看了俩傻妞一眼,这个后悔呀!才发现这俩妞盯着根本下不了刀。没办法,把最后一只连带树藤递过去“别放手树藤,这不是一群,带着树藤就飞了。另外,谁玩这只谁中午少吃一只。”
叫花鸡的做法,等待的时间陈天戈把一堆熟食放青石板上。元空拽开牛肉的包装没形象的吃,所有吃的还都是肉类。
“不是素食吗?”冯立萱这会儿明显爽朗多了,但没做小女人状,估计她也不是那样,当时只是心境和需要,或者是发泄情绪。
“谁告诉你道士素食?就是和尚也不全素食,武僧就不素食。”
“昨晚就给吃的素餐。”冯立萱不好意思揭底,郑文慧却不客气。她还是不死心,还想让他俩打一架。
陈天戈眼看着元空。
“师叔死祭,斋戒茹素。两位是赶巧了。不过昨晚如果去食堂是自助餐的。但在师父师叔的居所贫道不敢。见谅。”
有一会儿,叫化青雀熟了。摔开泥巴,青翠的羽毛贴在泥巴上脱落,就剩下粉嫩的肉团。陈天戈和元空一人两只,俩妞三只,带上手里拖拽着耍的也是一人两只。
“要不咱再把这只烤了?”真到了可以把舌头吞下去的地步。郑文慧就是做餐饮的,全国各地考察,任何菜系都尝过,绝没有任何一道菜比得过泥巴青翠鸟!冯立萱舔舔舌嘴唇,看看青鸟,看看陈天戈,又看看郑文慧、元空。算了……明天再吃。
一下午就待在青石板上,听元空讲陈天戈的淘气、挨训、出糗以及惊人的聪慧。知道了青雀是陈天戈练习八步赶蝉徒手逮着的,还知道陈天戈宿营的那个悬崖平台根本没路可上去,也知道这块只有二十平米左右的水潭终年二十度,水面也不曾变化。
时间悄然离去,夕阳已爬上山顶,谷底逐渐有点凉意。元空要回了,可她俩不想。
“那是个单人帐篷。”
“可以挤挤”
“你们上不去。”
“你能带我们上去。”
“呃……”
最后还是陈天戈回观里拿俩妞的行李和两床被褥回来。就在陈天戈去道观的那一会儿,俩傻妞就坐在玄天真武大殿后崖最下面那个台阶上,连眼都不敢乱瞅,担心瞅一眼也会破坏各位先辈的清修。所入眼的树啊、草啊不再赏心悦目,青雀叫的烦躁也被冯立萱丢手了,整个山谷唯有这片台阶让她俩觉得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