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正林想到这,缓缓站起来,手里拿着牛奶杯,走到苏灿面前,微笑着说道:
“若云,给!”
苏灿看了一眼空着的牛奶杯,愣了一下。
只见何正林一脸慈爱的继续说道:
“摔吧,让爹听听,是茶杯摔碎的声音好听,还是玻璃杯摔碎的声音好听,不过摔完之后不许哭鼻子。”
佳丽摇摇头,撇着嘴,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又叹口气说道:
“老爷,您也太惯着若云了。”
何正林没有理会佳丽,只是用目光示意苏灿,继续摔杯子。他对“若云”的疼爱已经到了极致。
苏灿除了感动还是感动,她接过何正林手里的玻璃杯,这一刻她视玻璃杯为可恶的日本人,然后使出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把玻璃杯摔到地上。
只听“嘭!”一声,玻璃杯全碎了,玻璃杯摔碎的声音,让苏灿的心情好了很多。
“嗯,还是玻璃杯摔倒地上的响声,更加清脆,更加悦耳。”
何正林幽默的语气,让苏灿眼圈一红,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想哭,她想抱住哥哥大哭一场,可是哥哥又不在身边。
她只能站在原地,强忍着泪水,噘着嘴低着头。
何正林走上前一步,拍拍苏灿的肩膀,什么也没问。
这一刻苏灿忽然把头靠在何正林的肩膀上,小声哭泣起来。
“爹呜呜呜”
苏灿的哭泣声让何正林很不是滋味,他心里虽有疑问,但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拍拍苏灿的肩膀,任由她小声哭泣。
苏灿回到上海的所有委屈,似乎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她想起了,牺牲在自己面前的王安邦,想起了自己这次“失职”造成的严重后果,越哭越伤心。
过了一会,她停止了哭泣,不好意思的抬起头看了何正林一眼。
何正林拉着她的手说道:
“走,跟爹去书房。”
他的声音让人不可抗拒,苏灿很顺从的跟在何正林身后,一步一步走上楼梯。
此时,空气似乎都凝结了,这温馨的画面,让客厅里所有人都羡慕不已。
何正林一进书房,一边为苏灿擦干眼泪,一边问道:
“说吧,为什么发脾气?为什么哭?”
是啊,为什么发脾气,为什么哭?苏灿也在心里问自己。
她顿了顿,灵机一动,用无比委屈的小眼神注视着何正林,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爹,刚才是林先生打来的电话,他是特意打电话和我告别的。他告诉我,他过几天就要离开上海了,而且从今往后再也不来上海了。”
苏灿噘着嘴看了一下何正林,发现何正林在很认真地听她说话,就继续说道:
“爹,您昨天问我,是不是喜欢上林先生了,我当时说不喜欢,可是刚才我听说他要离开上海了,心里就莫名其妙的难过,也许,您说的对,我可能真的喜欢上了林先生,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所以刚才很难过,忽然觉得自己喜欢上他了,而他又要和我永不相见了,一时伤感就哭了。爹,您说我是不是特没出息,竟然为这种事发脾气,还哭鼻子。”
苏灿说完自嘲的笑了笑,她之所以这么说,一是真情流露,二是为了苏阳的安全。
何正林依然没说话,心里哼了一下,这个林阳还算知趣。只是女儿真是为这件事哭鼻子吗?
苏灿忽然笑道:
“爹,您是了解我的,我只要哭过,就没事了。再说,您说的有道理,我和他不是一路人,这次帮了他一个大忙,也算彼此不再相欠吧。”
何正林似乎没有完全相信苏灿的话,问道:
“你不是喜欢欧阳峻吗?”
苏灿假装不好意思道:
“我和欧阳峻,我也说不清楚,哦,爹,我差点忘了。林先生说那批盘尼西林是假的,让我转告您,一定要小心日本人。”
苏灿巧妙地转移了话题,既掩饰了自己的失态,有保护了苏阳。
“假的!”何正林眉头紧锁,心里骂道,日本人真是qín_shòu不如,搞了一批毒药来祸害中国人
“若云,你心情不好就别去上班了。”何正林没在追问什么。
苏灿笑了笑“爹,我没事,我去上班了。”
何正林看这苏灿离开书房的背影,心生疑虑,只是他从来就没怀疑过,苏灿不是若云。
此时他平静的心开始紧张起来,女儿竟然喜欢上了一个共产党,这很危险。
万一被日本人知道了,小命可就不保了。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带全家离开上海
欧阳峻给苏阳打完电话后,思绪万千,心中思忖道:
这批盘尼西林是假的,如果想办法就地销毁,肯定会一起日本人的怀疑,同时也会给何正林带来麻烦。
再说,日本人既然已经把毒药研制成功了,那么以后肯定还会把毒药,源源不断的运来残害中国军民。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计就计,在药品的运输途中予以抢夺,然后秘密销毁,过一段时间之后,再通过国共两党的报纸,散布虚假消息
以此才能麻痹日本人,让日本人误以为国共两党对假药之事,毫不知情都上当了。
这样我们才能伺机找到突破口,对日本人的毒药进行彻底的摧毁。
欧阳峻想到这,心情平静了许多。
这件事十万火急,他相信组织一定会同意他的计划。
只是军统那边是否会同意将计就计?欧阳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