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内孤盏暗淡,婢女将药粉薄纸递给她。
画芷疑惑道;“你说亲眼瞧见冬月,将这东西掺和在宸妃安胎药里?”
左右展开薄纸细瞧,指腹沾染残留药粉。
“回宝林,正是。”
婢子忙道;“不仅如此,奴婢当时捡起这东西着实惊诧,便将这薄纸残留粉末带去司药阁查探。”
“结果…”
宫婢说完没了声,脑袋垂落衣襟。
画芷扫了她一眼,追问道;“结果如何?”
婢女脸颊煞白,纠结挪动嘴角。
“结果……是落胎药!”
惊诧中那双璀璨布满疑惑的眼眸挪开,注视手中薄纸。
落胎药……
画芷心底疑惑铺开,眉梢微颦。
冬月为何要对宸妃下手?难道受人指使?
宸妃在后廷如日中天,没人敢得罪。
除了受人指使,画芷实在想不出其它缘由。
按照时辰推算,如今距宸妃饮药过去几个时辰。
可又为何迟迟没传出落红的消息?
难道……画芷眼里划过精光。
视线再次落在薄纸上,蹙眉。
窗外黑夜暗沉,冷风呼啸。
猝然,倚兰殿朱雀宫门被打开。
一阵绢灯昏暗烛光拥进宫门,宫婢速度森然。
重重绢灯照亮暗沉黑夜,婢女脸色沉重。
如云婢女中拥护凤鸾轿撵,轿撵上坐着位雍容妇人。
云裳华服绣浴火金凤,头冠金陵凤钗。
在泛黄绢灯照射下,更显沉寂狠绝。
画芷抬眼瞧了驶离方向,是倚兰殿!
风啸声夹杂落雪,埋悸楼阁。
倚兰殿内;
倚窗软塌上,温如倾睁开美眸。
注意到殿外步履声响,脸色格外沉寂。
“砰!”
雕花木门被人踹开,宫婢满目冷漠涌进。
那为首的婢女面容凶狠,阴鸷的眸光恨不得将温如倾凌迟。
温如倾扫了眼婢女,眼底迸发怒火。
看来上次的警告这贱婢全然未听进去,竟然敢违背她!
“怎么?习秋姑姑这是忘记本宫上次说的话?”温氏愠怒。
习秋冷笑,佯装恐惧道;“娘娘息怒,奴婢怎敢忘却娘娘的警告?”
她狠妒眸子半眯,阴柔的眸光扫了殿内众人。
“竟然知晓,就带着你的人立刻滚出去!”
恼怒道;“否则别怪本宫不客气!”
“你要对谁不客气?”
一阵苍老颇具威严的声音穿透人群传来。
宫婢闻言,立刻有序朝左右散开列出中间空道。
薄光暗淡映衬来人身影。
金凤云裳翻飞,步子越近。
芳竹搀扶苏懿沉冷踏入内殿。
霎时,温氏脸颊死寂难看。
习秋难掩得意,眸光轻蔑扫过温氏。
“宸妃方才说,要对谁不客气?”苏懿走近温如倾。
狠绝眸光深锁在她全身,逼近。
沉声道;“还是说对哀家,亦或陛下?!”
软塌上,温氏脸色暗淡。
愠怒道;“嫔妾,不敢。”
“不敢?!”苏懿震怒,气得肺腑中烧。
猝然抬手,“啪!”一巴掌狠辣甩在温氏脸上。
痛!
炙热蔓延。
温如倾被突如掌力甩倒在羊绒垫子上。
满目惊诧,捂住红肿脸颊。
内阁众人倒吸凉气,心砰砰乱撞。
苏懿狭长眼角折射狠辣,怒道;“哀家看你敢得很!”
“来人!”锦袖一挥。
习秋递给婢子眼色,将药碗递进习秋手中。
恭敬上前,“奴婢在。”
窝在软塌上的温氏扫过药膳,顿时明白过来。
强忍镇定道;“你们做什么?这可是陛下的孩子……”
“动手!”
苏懿冷声,厌恶瞥过脑袋。
皇儿的子嗣?
呵!
她倒要看看,这女人能演戏到何时!
习秋阴鸷的眼眸骇人,犹如地狱里的恶鬼走近来。
阴笑,“宸妃娘娘,得罪了!”
话落,递给周遭婢子眼神。
宫婢仗着太后撑腰也胆大起来,一股脑冲上去将温氏禁锢住。
“你们做什么?放开本宫!”
温氏挣扎慌乱,恐吓道;“放肆!倘若本宫告诉陛下,定要你们陪葬!”
一贯娇柔的温如倾,终究撕破脸皮露出狰狞面目。
有宫婢被骇住,迟疑动作。
苏懿被气脸颊褶子打颤,怒道;“还不动手!”
这个贱人,居然搬出皇儿来!
习秋瞧准时机,趁温氏手脚被禁锢。
一个迅速,动作粗暴掰开温氏嘴巴。
蓦然,猛然倒了进去。
指柔捏住温氏鼻息,强迫她将其吞下。
“咳咳…咳…”
温如倾被呛脸色泛紫,呼吸起伏颇大。
最终半碗落空,习秋才嫌弃擦拭指腹残汁。
宫婢瞧清状况,连忙松开动作退在旁。
软塌上,温如倾捂住腹部疼痛得娇泪连连。
苏懿凤眸半眯,这贱人倒真会装!
“陛下,陛下……”温氏娇泣柔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