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
卿棠拭去泪水,“臣妾这是高兴。”
“傻丫头。”
男人没好气,又佯怒弹过女子光滑额头。
“谁教你高兴还哭丧着脸?”
一遭男人这声,立马令女子乖巧没了声,又不安紧张皱眉。
“罢了,真蠢。”
墨楚夜没法子,拿这小东西没办法,只好道;“不若先去东殿歇着?
想必你与父亲这么久未谋面定有话交谈,待朕处理完政务再过去看你。”
“是。”
卿棠应声,转身欲走。
“等下。”
男人取下旁披风,亲自为其系上。
责备道;“当心着凉,这天虽暑气重,但辰时难免会沾上凉气。”
旁边刘氏与卿老父大吃一惊,又忐忑垂首。
“臣妾知晓了。”
卿棠展露笑意,恭谨福身离去。
竟是这一笑,成为君王余生唯一的眷念。
迈步出了宣政殿,身后这二老难得老实跟在后边,直到进去东殿才开始唠嗑。
惊艳转悠扫过屋子陈设,眸子中尽是贪婪与羡慕。
当然,难少去怨毒。
“好啊,你这孽女在宫里享尊荣。
我与你父亲却在漠北吃尽苦头!”
刘氏看宫人全退去,便开始放肆起来,像以往一样教训起卿棠。
不过,塌上人毫无怒意。
仿若对着羞辱视若无睹,悠哉品茶。
这举动,直接激起刘敏月怒意!
“怎么?”
“如今以为进了宫,当真成主子不成,敢不将我这姨娘放在眼里了?”
显然,刘氏忘记了方才君王多宠爱卿棠。
竟欲踩在女子头上去。
看着塌上人毫无动静,刘氏怒火中烧。
指着人怒气不平,“你,你……”
转头,直接往旁老父身上栽去。
委屈万分;“哎哟老爷,您看看……”
“您看看,您这养的好女儿。”
“想当初若不是这孩子,我又怎会去漠北受风沙苦楚。
不仅受人欺凌,还食不果腹,连口水皆没法子喝。
如今,这丫头竟自己吃起独食来,不管我们生死,没早些求陛下让我等回京。”
这当真是越说越过分了……
卿棠皱起黛眉,已变了脸色。
“夫人,夫人……”
老父叹息,“好了,这不回来了吗?”
“我……”
刘氏咬唇,美眸含泪,一阵不依。
卿老父看了又是心疼,对卿棠道;“丫头,这件事当真是你的不对了。”
“这次去漠北艰苦,你姨娘没少受委屈。”
不对?
在卿棠看来,自己这亲生父亲简直鬼迷心窍。
“哦?是吗?”
不知多久,女子才扬眉启唇;“有多苦?”
“莫不成,还有本宫母亲苦了?”
音儿落,室内霎时安静没了声。
“怎么不说话了?”
卿棠轻笑,“方才,姨娘与父亲可是委屈叙述自己苦楚,怎未发现记着本宫母亲?”
“你这死丫头,这是什么胡话?”
刘氏一扭腰,美眸瞪起老大,却又有意闪躲。
“谁晓得你母后身子这么不堪,还没走多久这老东西就病死了。”
病死……
这下,当真激起卿棠勃然大怒。
“你方才……唤本宫母亲什么?”
旁老父立马软声;“丫头,勿要与姨娘计较。”
“且说你母亲,终究是为父没照料好,这才……”
“老爷。”
刘氏柳眉一扬,扯住老父衣角。
娇声道;“这与您有什么关系?”
“漠北路程本就艰辛,这一路淮世没少绊后腿。
谁让这人命不好……”
话罢,又美眸含泪,娇声;“再说了,您看如今这人死了还封为从三品夫人呢。
我呢,一个大活人没受这封赏。”
父亲还有点良心,但刘氏……
卿棠怒意上头,一双眸子已深寒沁人。
但,刘氏仿若未看见般,又倚在老父身上。
“老爷,老爷…”
“好了,好了。”
老父拍着刘敏月后背,抬手为其拭泪,心疼得不行。
这幕落在女子眼里,令人眸子发红。
母亲这一生,未曾得夫君这么宠爱过。
“丫头。”
老父转身,目光柔和;“你看,如今陛下这么宠幸于你。
若要去求陛下讨个封赏也是容易的。”
“如今你姨娘与我共结连理数十载,是该抬为平…”
“老爷这话不对。”
音儿未落,刘氏插过话;“难不成忘了表妹了?”
“如今莲儿虽有幸成为战亲王妃,但终究是妾室。”
“若这丫头有心去求,指不定好让莲儿为正妃呢。”
刘氏止不住贪婪,扶着发髻。
“再者,淮氏已封为从三品夫人。
按理来说,老爷这官位这么多年没法子升迁,如今大姐儿该尽尽孝心。”
瞧,这还涉及孝道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