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棠放下茶盏,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敲在案台上。
“不错。”
老爷子立马扯起褶子,“丫头,凡事皆为娘家着想才是。
如今为父我……”
“父亲。”
卿棠终于冷声接过话;“恕女儿无能。
这事,女儿实在无法插手。”
“你——”
老父气得半死,这一生还未遭身边人违背过。
如今,竟是自己最不喜爱的女儿。
“你这死丫头这是什么话?”
刘氏一拍桌子,大怒起身。
美眸掺杂歹毒;“如今莫不成当真以为,自己进了宫成主子敢这么放肆了?”
“不要忘了,当初在府邸……”
“吉祥。”
卿棠直接冷声,转头移开目光没看刘氏半眼。
勾唇;“方才,这些话全耳闻清楚了?”
“是。”
卿棠雍容‘嗯’了声,又望着案台茶盏。
刘氏皱眉,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丫头要搞什么鬼。
只看半会儿,女子手执轻罗小扇摇曳风姿。
漫不经心;“按宫规处置。”
旁老父疑惑上头,还没来追问。
便看周遭宫女毫不客气禁锢住刘氏。
“放,放开我……”
刘氏一副撞鬼样子,瞪大美眸,“你这逆女,我我是你姨娘怎敢这么对我?!”
卿棠半合上凤眸,悠闲摇曳着绫罗小扇。
身旁宫女不是吃素的,直接将左右开弓架住。
“放开,贱人放开……”
刘氏这会形象全无,如疯子喧嚷;“你这死丫头,当初我真不该心软,没处置了你!”
卿棠凤眸一冷,一把放下轻罗小扇。
“给本宫拉下去,仗责三十!”
旁老爷子已遭震撼住,气得发抖;“你——”
“父亲!”
女子起身,一身不平;“如今,本宫已不是当初的我。”
“莫不要说,去谏言让陛下晋封父亲官位有涉足朝政之嫌。”
“如今,本宫还站在这里唤您一声父亲,已是最大的让步!”
老父不可置信,一双灰白眸子死死瞪着卿棠。
“父亲莫要这么看本宫。”
卿棠移开目光,星眸含着泪意,“母亲这一生,为父亲付出多少,父亲心中有数。”
“不过,到头来竟成枉然。最后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老爷子一震,良久没应答上话来。
“至于,这刘氏……”
指尖抚过扇上珠翠,“本宫不会这么歹毒,要其消香玉陨。”
若真一死白了,这才是多没意思。
“丫,丫头……”
卿老父转变了态度,“我知道我亏欠你们母女许多,但刘氏始终是无辜的。
这一切的错,全…全是父亲我……”
“够了!”
女子大怒;“这些话,父亲还是留着去本宫母亲坟头说罢。”
说完,没等老父反应过来,耳旁一阵急风掠过,一抬头早没了女子身影。
庭台白菊残落,零散在宫砖上形成怡人景致。
但,却在一阵哀嚎声中染上颜色。
“老爷…老爷救我…”
案板上,刘氏声音沧桑挣扎。
身上,殷红已渗透衣裙滴落在白菊上。
许是察觉动静,刘敏月奋力抬头望着来人,美眸歹毒之意更深。
“刘姨娘勿要这么看本宫。”
卿棠娇笑,手里扇子有一下没一下摇晃着。
“方才,本宫不过是以这法子告诫姨娘……”
“这是宫里!”
“宫里有宫里的规矩!”
“如今……”
上下扫过刘氏一圈,“本宫不在是,曾经令人欺辱的弱女子。”
“在有之前,曾欺辱伤害本宫母亲的人。
本宫会一一讨还!”
刘氏身子一抖,牵动伤口疼得更厉害了。
这会儿,连头也不敢抬了。
毫无方才在里屋盛气凌人气势。
“不过有一事,本宫还希望姨娘放在心上。”
卿棠踩着步子;“本宫母亲如今已有诰命在身,按规矩。
您回去后需对母亲牌位参拜大礼。”
“每日净身后,在祠堂焚香一时辰才离开。
在母亲入殓这段日子,本宫身在皇城难以脱身。
只要委屈姨娘代本宫为母亲守夜了。”
守夜……
入殓守夜便要三日!
刘氏一阵恶寒,身子竟开始发抖。
“不过……本宫又担心姨娘一人太过劳苦。
不若差人去好生看管着。”
谈话之余,来人已恭谨过来。
“婕妤。”
宫女生得柔美,但却一身冷意。
“芝兰。”
卿棠勾唇,“本宫没在姨娘身旁,便要替本宫好生侍奉着。
也好,尽尽本宫一片孝心。”
侍奉?
刘氏可不是傻子!
虽知晓这人是来监督自己的,怎奈无力反驳。
卿棠未久留,意味深长扫了刘氏一圈走了。
身上疼意又传来,直接疼得刘氏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