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棠脸颊发烫,强撑镇定道;“王爷若真无事,嫔妾先行告退。”
说着,撑着无力身子转身走。
“方才,在西鸾阁一切可看清了?”
墨北终于开口,敛起袖子道;“承如你所言,这世上最难懂的便是人心。”
“也只有你这傻子,会轻信。”
月光落在女子身上,照射着斗篷泛起银色白光。
“所以,王爷的意思是贞妃,自一开始便利用嫔妾?”
“更利用嫔妾之手,亲自除去自己嫡姐?”
卿棠觉得好笑,不敢相信。
“难道不是?”
墨北用看傻子一般的目光看着女人,“要知道,看人勿要用眼去看。”
“再有,方才在西鸾阁不是亲自目睹了?”
提到西鸾阁……
卿棠一阵恶寒,“若真是这样,那孩子……”
“孩子?”
眉头一挑,墨北看了眼女子,“这孩子的存在,不过是皇室耻辱。”
“若这事传去皇兄耳中,秦家定落得家破人亡下场。”
什么?
“贞妃,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不知,若这事一旦走露了风声,秦家上下包括贞妃自己也难逃灭亡!
如今,贞妃竟将自己嫡姐折磨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整日躺在塌上动弹不得,受人凌辱!
“知道贞妃为什么蓄意在背后反咬你一口?”
卿棠皱眉,墨北一看便这丫头蒙在鼓中。
轻笑;“因为,你蠢。”
“若本王没猜错,自一开始秦月蝉遭陷害便是一个局。”
“料定太医不敢说实话,索性直接将秦氏往火坑里推。”
“接着,又去接近母后博得母后喜欢。”
“贞妃深知,六宫之中,除去皇兄,母后便是最大的靠山,更是推上自己登上后位的后盾。”
卿棠一震,“什么?后位?”
“不错。”墨北转头,勾起弧度;“所以,这才是在你身上下手的原因。”
这么一说,女子仿若明白几分。
“是因为…我深得隆恩?”
“还不算太蠢。”
不过,这么说来卿棠更疑惑了,“但,自我与贞妃相交以来,并未看出不妥之处。”
“贞妃对这甚宠更不放在心上,如今…又怎会为了后位。”
“因为,贞妃生母不得迁入祖坟。”
墨北直接打断,“贞妃生母大病之时,其父任其听天由命。”
“再有,贞妃生母在嫁入秦家之时已有身孕,秦珂对这对母女自是不喜。”
提点这份上,卿棠末约猜透了原由。
“所以,贞妃这么费尽心思想登上后位,只是想为生母报仇?”
“这才差人…凌辱秦小媛。”
“但……”
卿棠疑心,“这又怎断定西鸾阁那位,不是君上皇裔?”
指不定在幽禁之前,秦氏没察觉有了身子。
“蠢。”
墨北起身,目光扫过一圈;“本王真是好奇,如今大难临头是你自己,怎还有心去担心其别人?”
话落,目光不经意在女子手腕上,殷红渗透绢布。
“圣意怎能违抗?”
卿棠垂眸,“陛下是昭北帝王,我不过是……六宫众多妃嫔中的一个。”
“全依着君上恩宠活着。”
一入宫门深似海,这条命早已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圣命难违?”
男人轻笑,“这可不像本王认识的你。”
“这世上,没什么不能的。”
“人逼入绝境,拼死也要杀出一条路来。”
“除非……”墨北半合上眼,扫过纤弱身影,“是你自己甘愿承受这一切,自甘堕落。”
身子一僵,女子生生压住怒意,却红了双眸。
“甘愿承受,自甘堕落…”
“但战亲王可知,我已入深宫。
这深宫红墙,我又怎能逃脱?”
她本不是善于在男人面前妥协之人,更不要提当着这男人露出脆弱一面。
如今,竟无声红了眼。
这深宫红墙太高,一道宫墙,一重红门,足已隔绝一生与自由。
还怎谈……自保?
要拿捏自己的是帝王,她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又怎么反抗?
“若你愿意,本王自有办法送你出宫。”
男子星眸掺杂柔色,“从此远离深宫,再无卿棠。”
什么?!
卿棠一震,大脑一片空白,不可置信看着墨北。
“不必这么看着本王。”
墨北敛袍,“本王只是不忍看着一条鲜活生命葬送在皇兄手上。”
“再者……”
话到嘴边,男人又末了声,霎时奇异望了眼前卓越江山。
道;“好生想清楚,等想明白了,再来找本王。”
“这条命,如今是掌握在你自己手中。”
“是要欢快的活,还是甘愿成为宸妃药引无声的死,全在你一念之间。”
说完,转身离去。
只余耳旁风声,抚过女子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