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吴候将大赛甄选于此,也是因信任方毅,他是在少林习武,作战勇猛,杀敌无数,现在军中许多少将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学徒,所以虽人已不在军中,但名声犹存。
方毅初时不认识,明文磕头报了家名,方颔首点头笑道:“原来是璟儿,都长这么大了,”说着请程璟和赵云进堂中,叫人看茶。方毅先把赵云细细打量一番,眼里是说不尽的赞许,又看着程璟夸道:“都道虎父无犬子,璟儿也是一表人才。”
程璟叫了一声:“方伯伯,”欲言又止,
“怎么了,莫不是来讨这些年的压岁钱吧?”自从方毅辞去官职,就与官场两清,以往那些军中好友都断绝了来往,只在武馆营生,故做此玩笑。
程璟不见喜色,开门见山道:“方伯伯莫做玩笑,那个方园是方伯伯得意门生,怎轻易被夏侯杰杀了,您这武馆号称‘江东武才之地’,却连一个吭气的人都举荐不出,任夏侯杰作威作福,实在是给江东子弟丢脸。”
方毅并未羞恼,反笑道:“既是比赛,愿赌服输,并非寻仇。俗语,恶人自有恶人磨,我却不操这个心,看今日不就有璟儿你来替我徒儿伸张正义了吗?”
程璟听不出方毅是在夸自己还是再损自己,但见赵云在席间笑得含蓄:“既如此,夏侯杰人呢?”
方毅道:“已派人去公馆请来。”
赵云品了口茶道:“方馆主这茶是?”
方毅道:“是西湖龙井。”
“好茶,”赵云由衷称赞。
“赵将军也爱喝茶?”
·······程璟见这二人居然拉起了家常,自己是来生死决战的,却漠不关心,特别是赵云,哼,程璟又生了小家子气性,闷闷不乐。
一个穿着皂衣夹衫的十二三少年捧着木台进来,方毅指着程璟道:“放在程四公子前,给他好好瞅瞅。”
程璟迫不及待伸长脖子,不等少年将台文放好,便要看盛着什么好东西,只见木台里放着一张呈文,旁还有十两纹银,呈文上抬头就是用朱红笔记写着三个大字“生死状”。
程璟看着红色渗人的字迹,却比鲜血还浓厚,脸色微微发白,平时空口大叫天不怕地不怕,现在真要拼性命,还是有几分胆怯。
赵云看出端倪,宽慰道:“不用怕,只是走个形式,每个人都要签的。”
方毅见程璟胆怯,笑道:“赵将军莫诓骗,怎是走形式?呈文里字字都是遵照吴候旨意,做不得半点玩笑,参赛者无论是伤是死,都只有十两纹银补贴作为劳资,再不负责。”
程璟提起笔,沾了墨汁,签下大名,又拿了十两纹银在手上,轻得没有重量,想自己的命可能就值这点,却是可悲可叹。
“璟儿,那个夏侯杰不是凡辈,你可想清楚了?”方毅叮嘱。
程璟闷闷不说话,咬唇看了眼赵云,毫无做作多余的表情,坦荡荡的笑着,完全是一副看热闹的心态,根本不担心自己安危,心中略微失望。
“哪个不怕死的又来送命,搅了老子的一顿好酒肉,快出来。”院外传来雄赳赳的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