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诗诗等这天可等得太久了,平日里这药铺实在无聊透了,就靠着凌儿时不时来给她讲讲发生的趣事,或是她从各处听来的故事。
其实她年纪才十三四岁,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那么多有趣的东西,听得她欲罢不能的。
可这几个月,却也不知怎的,总也不来了,她只能从长生那儿零零散散地听上一些,早就八卦得不行了。
如今,可算是让她逮着机会了。
萧凌儿的事从来没有瞒过穆诗诗,这一次有空,也干脆将事情都从头说了一遍,只看着穆诗诗的眼睛一会睁大一下,脸色风云突变着。
“哇,凌儿你太不够意思了,发生这么多事,却让我等上这么久才知道。”
“只是一直没有时间来县城,而且毕竟梅家在这儿,能避着就避着吧。”
穆诗诗嘟起了嘴,一副不乐意的模样,说是说有二十了,这个年纪许多女人都已经嫁人生子,可有时候看着她,却比小琴还要更显得少女活泼些。
“我早说了吧,这个梅承安可不好对付,你才跟他接触几次啊,这么快就暴露身份了。”
“可是我实在不懂,他为什么不拆穿我,反倒还一直默许百草堂和我之间的生意。”
“猜不透。”穆诗诗撇了撇嘴,“那梅承安狡猾得很,你想想这半只脚都已经踏进棺材里的人,却有能力掌管梅家那么庞大的商事,把梅家二少爷压得死死的,能不厉害吗?”
“梅家二少爷,梅永新?”自从上次开始接触梅家之后,萧凌儿干脆不再避着,也开始打算慢慢了解梅家来,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嗯,梅永新是梅家二夫人生的,不是个安分的主,虽然因为庶出多少不那么受重视,但能力有手段也有,只可惜这梅家的大半生意,他还是一样都没抢过去。梅家看上去风平浪静,这底下说不准怎么着呢。所以,梅承安有些自己的想法和动作,是很正常的。”
萧凌儿虽然顶着一个梅家小妾的身份,可对梅家的事却真是不甚了解。这个梅永新她也只从梁秋兰的事上听说过一点,确实不像一个好对付的人。
“就是不知道,梅承安对我这事,和梅永新有没有关系。”和梅家做生意是没问题,但若是要卷入梅家的恩恩怨怨里,她却是不想的。
“谁知道呢。”穆诗诗的鼻子皱了起来,“现在梅家三个儿子,小的那个才十岁吧,梅承安要对付的也只有梅永新了。那梅永新估计也暗地里蹿火地想着方法要搞垮梅承安,你这个外头的小妾如此发展下去,真不知道到时候,是成了梅承安的利器,还是要成他的把柄。”
穆诗诗说着,又立马摆了摆手,“不过既然梅承安不拆穿,那就不拆穿便是了,这样对你尚且更有利些,咱们又不傻,梅家那么多钱,人家肯让你赚,我们干嘛不拿着呢?回头能有资本摆脱梅家最好,若是摆不脱,也至少别因为没了底气成为了棋子。”
穆诗诗的想法倒是跟她差不多,都是信奉着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的理念。其实说实话,穆诗诗的观念在这个南朝来说,也算是很超前的了,她很容易就接受自己想要和梅承安和离的想法,也很是支持女子做商,也许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萧凌儿却只跟她那么聊得来。
这么想着,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也和你想的一样,梅承安越是沉默越好,多赚点梅家的钱,说不定以后要跟他谈判也能挺直腰杆了。”
“噗。”穆诗诗更是刚送到口的瓜子都差点喷了出来,“嗯……从古由今,小妾挺直腰板跟夫君谈判和离的,你应该是头一个了。”
穆诗诗说着,继续嗑着手上的瓜子,动作动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些什么,又问了出来,“对了凌儿,这短时间,萧家那么可有做了什么?”
“萧家?”
“对啊,应该就是你受伤那阵子,萧家有两个人到我药铺来了好几回,点名道姓地要找你,其中一个就是你那个娘。但后来又突然不来了。”
“那是他们找到安定村去了,另一个是我大嫂。”萧凌儿脸色沉了下来,“那家人可好本事,当初把我卖出去,如今瞧着我卖药赚了些钱,又打着脑筋想到我这里来混些便宜了。”
“赶走了?”
“赶是赶走了,不过我那大嫂刁蛮心机的,这次没讨到便宜,我觉得她不会那么轻易罢休。”
“这钱字当头了,那种人最是容易眼红,当然想方设法地也要从你身上摸那么些许过去了。这老话说得好,不怕君子发难,就怕小人心计。这种人,不像梅承安,他们多的是心眼,什么撒泼耍赖诬陷栽赃不要脸的事都做得出来,你可得更小心了。”
“放心,我会的。”
“好啦好啦,知道你聪明。”穆诗诗站了起来,催着道,“行了,我们也聊了这么久了,可不能一直把小深在外头晾着,快出去吧。”
“好。”萧凌儿应了一声,跟着穆诗诗走出了房间,周深还坐在刚才的位置上没有动,杯中的茶倒是喝了一大半。
她和穆诗诗也聊了有好一会儿了,他就这么等着也不催他们,穆诗诗这会子看周深,是横看竖看怎么看都满意,脸上都挂着收不住的笑意。
“聊完了吗?”周深看着她们两走出来,站起了身,笑着迎了过来。
“当然了,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等那么久呢。”穆诗诗说话间,又暗搓搓地将萧凌儿往着周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