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守时!你丫的……”方菲正要破口大骂,却被卧室里的布置惊呆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由上百串粉色的千纸鹤组成的风铃,从房顶一直垂到她抬手就可以够到的位置。每串千纸鹤下面,都坠着一只金色的小酒杯大小的铃铛。
陆守时将方菲放下来,快速在她脸颊上偷了个香,然后飞快逃离,去客厅收拾行李。
方菲脸色一红,却没有转身去跟陆守时计较。
因为床上是大红的被子、床单、枕头,床头挂的相框是放大的结婚证上两人的合影。旁边还有一张油画,是两个光着屁股咧嘴乐的胖娃娃。
方菲不由得想起几个月前,帮刘小梅布置婚房时的场景。那个时候,她是真真切切地感染了那份喜庆,也觉得结婚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可如今,看着这满目的红,方菲怎么就那么啼笑皆非呢?陆守时这丫的,真是腹任由自己挑选睡觉的地儿,原来早就贱兮兮将新房给布置了。
陆守时迅速将吃的东西拿到厨房,洗漱用品摆到卫生间,然后拎着箱子来到了卧室。
方菲从来没有见过千纸鹤,此时用手从左到右一划拉,悦耳的叮叮咚咚就响了起来。
陆守时放下箱子,听到这声音中有一个很不合群的音符,眸子不由得眯了起来。
他走了过来,也从左到右划拉了一下,然后在方菲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扯掉了其中的一串。
方菲正想开口,看到陆守时将那铃铛摘下,三两下拆开,赫然露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圆形物件。
“窃听器?”方菲比了一个无声的口型。
陆守时严肃地点点头。
方菲也严肃了脸色。她从箱子里拿出纸笔,写道,“屋子里可能还有。怎么办?”
“别说话,洗澡,睡觉!明天我去办公室拿来干扰器,清除就好了。”陆守时写道。
“好。那你路上小心些,慢走不送。”方菲又写道。
陆守时不动声色,回道,“宿舍住了五六个人,现在回去不方便。我在另外一个房间凑合一晚。”
方菲抬头瞅着陆守时,见他眉宇间神情坦荡荡,也不再多说,反正还有三四个小时,天就亮了。
家属楼格局虽然跟卫生所宿舍一样,装修就差太多。好歹首长们住的房间铺了地板砖,墙壁也都刷了白灰,还有简单的家具。但厨房里没有餐具,卫生间也没有热水器。
好在卫生间有洗脸池和水龙头。天气也不凉,方菲随便用冷水抹了身子,锁上房门,也不嫌那大红色碍眼了,困得沾到枕头,一秒入睡。
陆守时却没有睡。洗漱完后,他坐在客厅沙发,把玩着那个小巧的窃听器,心中骇然。
这么高端精密的仪器,跟其他窃听器一样,都没有任何标识,却显然不是国产。
如果不是陆守时天生听力非凡,能够分辨出极其细微的声响,如果不是方菲恰好从左到右将风铃撸了一遍,要觉察出这窃听器,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况且,陆守时也根本没想到,居然会有人胆大妄为到,在自己的房间安装窃听器。
陆守时深沉的眸子迸发出熊熊的怒火。岛上居然混进了帮外国人做事的间谍?卖国求荣,绝不能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