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打了棺材铺的老唐之后,心情又变好了很多。来天镇的还不到十二个时辰,他不仅在以前高不可攀的粱府与镖行老板老梁平起平坐地喝了杯茶,还让老梁帮他安排进天镇最高档的旅店,住进了最豪华的客房。想穿新衣服,立即就有人送过来,想吃碗烩面,伙计们就会毕恭毕敬地送到房间。想用钱就去柜台要,虽然不多,但是实际上真用钱的地方也不多。抽空干了一个老娘们,虽然不如传说中天镇女人鲜嫩,但是刚从山上下来,初来乍到,先泄泄火再说。给老梁订口棺材是突发奇想,是在街上临时起意的。六哥自己琢磨,老梁当年不帮自己的忙还羞辱自己,现在反过来了,必须也让你老梁尝尝被羞辱的滋味,并且要百倍千倍地还给你。当看见棺材铺的时候,六哥有了主意,他要让老梁及所有天镇人都知道自己,都害怕自己,只有这样,在自己的山寨里才能脱颖而出,才能更加受到老大的关注。如果自己能再进一步的话,那就得谋求老二的位置了。老二的家族与老大崔凤海是世交,撼动他不容易,但是也不是没可能。只要自己在江湖上有了名声,老大就不得不让自己坐上老二的位置。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整个山寨的利益处于最大化,是所有人都愿意看到的结果。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能给大家带来更多的利益,就一定能受到大家的拥护。假如有一天,我六哥要是在杨山有了话语权有了决策权,我要带着兄弟们天天来天镇吃香的喝辣的,天镇的所有女人任我玩,那将是一个什么样的前景啊。
六哥一边走一边做着白日梦,任思绪在天镇的晚风中飘荡。六哥心里也清楚,好高骛远,一事无成。所有的理想都需要脚踏实地地去干才行。给老梁订口棺材,并摆放在粱府的门前,这将是一个有惊天效果的策划,这将是我六哥扬名立万的第一步。这个棺材铺的老板本来可以不挨这顿打,但是他居然看不起我,还话里话外挤兑我,是可忍孰不可忍,因为要让他准备棺材今天才不打死他,否则,第三板凳下去就要了他的命了。天镇的一个棺材铺的老板就这么牛*,不灭灭天镇人的威风就没人知道我六哥的厉害了。
一个伙计问六哥是否要吃饭,六哥抬头看了看酒楼的规模说,你家不够档次。伙计一听就急了。他看六哥不过是一个气色一般的乡下人,刚才自己问他是否吃饭,其实都是有一搭无一搭地顺嘴问的,看他打扮不像是能在这里消费的人。没想到就这么个乡巴佬居然还说自己从业的酒楼不够档次。这个伙计也是没事找事,回怼六哥说:别看就这档次,就您这样的,未必吃得起一个菜。
六哥本来想寻摸一个最豪华的酒楼吃饭喝酒滋事,但经伙计这么一将,血气上涌,立即目露凶光。占山为王的土匪其实内心是扭曲的,他们需要用自己硬撑起来的气势鼓舞自己,否则内心的自卑还是会时不时泄露出来。久而久之,土匪最忌讳别人轻视自己,只要有人轻视自己,自己就要用十倍百倍的力量迅速反击,将对方的气势打下去。本来就处于社会的边缘,还要被人看不起,这活着的意义就不存在了。六哥薅着伙计的脖领子一起进了酒楼。酒楼里的人一看这架势,知道又招惹到麻烦了,老板赶紧过来化解。六哥将伙计掼在地上,用脚踩着伙计的嘴,对老板说:这厮说我吃不起你们家酒楼的菜,我今天倒要看看,你们酒楼的菜能有多贵?
有个伙计,估计是被踩在地上的伙计的哥们,手拎一根木棒冲出来照着六哥的后脑就砸。六哥不是一个什么名角色,但是毕竟也是真刀真枪闯过来的人,对普通人来说,已经不知道高了多少个数量级。六哥只是稍微动了动身子,躲过烧棒,顺势一推,将偷袭的伙计推到墙上撞晕了过去。众人看到六哥举手之间制服了两个身强力壮的伙计,其他人就都不敢再动手了。老板知道今天要破财了,赶紧堆着笑过来劝解六哥。
酒楼老板:这位客官,息怒息怒,是我这里的伙计说话欠周,请您高抬贵手放了他,我这里摆席赔罪。
六哥脚下仍然踩着第一个伙计,稍一用劲,旁边的人就听到了颌骨断裂的声音,这声音十分骇人,让人毛骨悚然。
六哥:有我能吃得起的酒菜吗?
老板:客官见笑了!小的今天哪敢收钱,您要吃什么尽管点,只要我这里有的,我亲手给您做。
六哥:你这里最贵的有什么?
老板知道今天是收不到钱了,想耍个小伎俩,做几个小菜把这件事遮掩过去。于是说:小店不过是一些家常小菜,哪有最贵的?没有最贵的,但是味道绝对是最好的。
六哥:我今天就在这吃了。我也不问你便宜贵贱,你就把你店里所有的菜给我做一遍。老子要慢慢吃来。
老板:所有的?客官见笑了,一个人如何吃得了那许多饭菜?
六哥:吃得了吃不了是我的事,你只管做你的。要是让我知道了有哪样你没做,我就把你酒楼一把火点了。先把各种好酒给我拿过来。
六哥进了包间,伙计将酒送过来斟好退了出去。老板知道今天也干不了别的了,只好尽力做菜,一盘盘送到了六哥的房间。看着源源不断送进来的各种菜肴,六哥见都没见过。喝着酒吃着菜,六哥忽然悲从心生,险些潸然泪下。再粗狂的土匪,也有某个瞬间细腻一下。看着酒菜,六哥想起了自己远在几百里外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