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烨恭到了另一处宅邸,实际上公九卿并不知道靳烨恭到底有多少住处。
“公子,法家传信的‘鹩哥子’来了。”
鹩哥子是信使代称,大半为天生哑者担任。
自靳烨恭回氓京后,一直与老师慎独保持信件往来。
鹩哥子内里短褐,外长蓑衣。
靳烨恭接了信,鹩哥子得了赏钱后,脚程飞快离开。
若要唤他们传信,也十分方便。
撕开信函表面的火漆封印,拿出偏黄色的纸张。
“怎样?”
管筏上前问道,靳烨恭皱眉。
“无事,老师不愿掺合氓京事,未给其余师兄传消息。”
“屠戈哪里有什么传话?”
靳烨恭往里走去。
“最近殿下就在怀麓堂中,听学,除了与虞氏公子,潜陶来的杂家子弟,走的较近外,无其余事端。”
管筏回完话,又忍不住说道“公子,我们还是不要再让屠戈传递殿下消息了。”
“虽然现在殿下默认这个行为,万一以后……”
靳烨恭挑眉,淡然道“我是为他好,只是了解近况。”
“我未过多干涉殿下行事,这个话题,你我已讨论过多次,以后勿提。”
管筏把剩下的话,往肚子里咽下。
可殿下也从来没问过我们啊!
这里养的是靳烨恭私兵,鸦庄的教头,许多也是从这里调过去的。
客卿们,从潜陶召来的百家子弟,许多也居住于此。
靳烨恭这些时间,多与之走动。
穆家
“慢点慢点,别摔坏了!”
穆栖鸾院中的大丫鬟,指使着仆人搬运着许多箱子。
这些都是各高门送给穆栖鸾的谢礼,或者打着别的名头,暗地里拐弯抹角,询问婚事。
穆栖鸾打着小罗扇,手中把玩,真的扇风的是旁边的几位侍女。
自从宫中发了消息,她的名望是有了,就是差了封号,不然就万事无忧。
父亲近日,暗地里打探大皇子口风,丽妃也询问过她的婚事。
若是真要选一个,她不会选三皇子,丽妃倒台,三皇子便全无优势。
二皇子是有后路,可名位排在最后。
大皇子年岁大了些,太子又年幼。
之后夏猎等事,她还有机会。
原先,太子堕马身亡后,建斌帝也不关心,反而转眼就准备夏猎之事。
她还需要一人相助,游隼关在穆家私牢里,也算保护他,不被靳家暗杀。
她得去私牢一趟。
穆栖鸾磨磋着衣袖中钥匙的形状,这是她趁母亲不防备时,偷拿的。
也多亏了游隼告知她钥匙存放之地,不过,她皱了眉头,也如一汪春水,让旁人注视她。
靳府对各世家的情报太详细了,想起十年中的颠沛流离,心酸苦楚。
戾气环绕周身,十年后,她为靳煜祺死了的。
她一直记得这点,所以靳煜祺理当欠她一命。
可也是靳家暗地里叛出盟约,害她父死,家散。
她执意留在靳煜祺身边,是为了更高的位置,和在乱世求一个安身处。
靳煜祺确实满足她对夫婿之选,目前她仍旧没有的更好的选择。
沼川烟阳
江逾白一身官服,执伞立雨中。
前方发际被雨打湿,唇色灰白,望向前方雨中练兵的军阵。
谢璟廷骑马上,早已被雨全身淋湿,气息更加冷冽,双眼,风雨雷雷。
马鞭抽打在私兵脚下,他如众人仰望的血刃,泛着泠泠寒光。
雨中气势更加磅礴,骑装威严。
“江大人。”
茹瞻也穿上了官服,只是品阶低,他看江逾白无言立在这里,已是很久。
“江大人,谢家主向来都是这么严厉吗?”
“是啊,对己对外,都格外严厉,你以后自求多福吧。”
茹瞻傻眼了,“啊!”,他还以为是个轻松的工作。
雨中久了,确实有些冷,江逾白便离去了。
谢璟廷为了让谢家更上一层,想恢复旧商时的荣光。
他呢?
除了不被“谢璟廷”他代表的一切压在身上,他还想要什么?
以往,他可从不在雨天出来,因为不洗泥水溅衣,不喜回忆儿时体罚,被与谢公子一声声的对比。
那位季岁小公子说,他得首先把江家掌握在手中,才有不再受制于人的资本。
有长老看护,不必担心主位旁落,只要夺取便是。
而他确实在逐步渗入江家核心,摸清个长老势力。
软化,逼迫,以势压人,江家的核心,马上就该换了。
江逾白看着月白的衣摆早就溅满了泥水,黄浊,肮脏。
上面的沼川流水纹也被污迹遮掩。
握伞的手,修长白皙,青筋暴起。
那位小公子,应该算他友人吧,把酒言欢,不必担心腹里心思。
他与谢璟廷,都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有些终究与儿时不一样了。
想了很多回,得出结论大都是这样。
过了许久,谢璟廷终于下令休息。
他刚也看到了江逾白,这人可不爱雨天凑热闹。
又看到茹瞻,问道“江大人,来干嘛了?”
茹瞻看到谢璟廷问话,心中就有些发抖。
颤颤巍巍道“只是来看看列兵,雨下的更大了,便回去了。”
谢璟廷看茹瞻说话颤抖,皱了眉头,这选出来的人,该自信些。
“你在纳贤会中被选出,就有出彩之处,不必如此惊慌。”
说完,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