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霞和青霍两个人到了岸上,打开那丹炉里找出的布囊一看,里面是很多药粉,撑得那布囊就如个小枕头似得。
绮霞凑到鼻子跟前闻了又闻,末了说道:“这里面有二三百种草药,没有害处,全是用来提神醒脑供给养分之用。”
青霍点点头:“是啊,这厮炼丹最少也得七七四十九日,必须保证孩子是活的,不然那丹就没有效用了。所以这个布囊里就是解药。”
绮霞默不作声,似乎在思忖着什么,青霍也不敢打搅她。
想了一会儿,她道:“青霍,这些药粉要掺上蜜,搓成药丸子才好服用。服前最好加一味药引子:蛇蜕、山羊血和老泥瓦上的房上泥。这三样用火焙干,研成粉,和莲藕粉冲调在一起,喂给孩子喝了,然后再吃那药丸子,每日三钱,服完就好。”
青霍挠挠头:“蛇蜕这个我知道,那个山羊血和老瓦的泥是做什么用的?”
绮霞笑了笑:“必须是老房上的瓦,那泥细腻,背阴处生的,才管用。不要搞错了。若是童男呢,就得是老墙根儿的白泥灰,晒足了太阳的。这个配上山羊血,是个古老的破咒之法,并不是吃了有什么好处。”
“受教了,姐姐,那你先回去忙,我和姚贝去庙里配这药丸药引。”
绮霞说:“也好,服了药若有什么不适,赶紧去翠芹家找我,今天我不回城里了。”
两个人分开,青霍自去寻找那几样奇怪的‘药引’。
虽然奇怪了点,但是不难配,很快就凑齐了。
庙里人手多,一会儿工夫把药粉和着蜜搓好,另一边姚贝把药引子用细火焙干,研成药面儿,掺着莲藕粉给孩子喝下去。
喝完药引半个时辰再吃药丸子。说来也奇,那药丸子吃下去没多久,大些的孩子就张嘴喊了一声:妈!
小的姑娘也眼眶里含着泪,用手拉着妈妈,就是说不出话来。
这药看来是见效了,青霍真是打心眼儿里佩服绮霞,自己怎么就想不出来呢?他抓了抓脑袋,这鸟脑子!
那两对夫妻高兴的不知怎么是好,连连邀请二人到他们家里去坐,准备杀猪宰羊款待二位。
姚贝笑说:“不必了,你们也一宿没睡,赶紧带着孩子回去休息,这两大包药丸子每日三钱,分两次服用,可要记好了。过几日我们会再去你们家看孩子,到时候讨一杯茶吃。”
两对夫妻都是老实庄稼人,那个年长些的汉子给两人做了个长揖,诚恳的说道:“如此我们就回去了,恩人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过几日一定到家里吃顿饭,那位女神医也请一起过来,我家娘子要好好谢谢她呢。”说着旁边他婆娘用力点点头。
“好,我们一定去。”青霍抱了抱拳。
待到几个人走了,看看天色也已经暗下去,姚贝说:“赶紧去水潭里找青童,不然这小胖子要着急了。”说着就拉上青霍一股风似得去了水潭。
到得水底下,小家伙正坐在门槛上托腮等待。
姚贝过去一把抱住他,“等急了?”
“还好吧。”跟个大人似得。
见他们来了,青童一下子兴奋起来:“姑姑哥哥,你们来。”说着拉他们进了白三郎的书房。
这个洞平日他从不让青童进来,除此之外丹房也是禁地。小孩子家好奇心重,今天突然这偌大的庭院就是自己当家了,先跑到他好奇已久的书房里乱翻一气。
孩子走到书柜跟前,打开下边儿的橱门,从里面掏出一个大木盒来,打开木盒,又是一个锦袋,锦袋里面又是一层细棉纱,剥开细棉纱,里面是一颗明晃晃的夜明珠。
夜明珠姚贝最不稀罕,可这样的夜明珠她没见过。个头倒不是很大,有小鸡子大小,但是这珠子的颜色是赤黄色,黄中透红,红中裹黄,品相极好。天上地下,实数罕见。
要说珍珠的颜色那是最杂,乳白、杏粉、珠黄、雅黑,这些个都是寻常的颜色;至于还有些鸭青、赤红、豆绿,那就是很稀罕的上上品色。可是夜明珠就不一样了,通常只有粉白和乳白两种,其实不仔细分辨也看不出分别来。
姚贝听说过有一种明黄色的夜明珠,出产在鲛人之国,莫非这也是鲛人国出产的?
“姑姑,亮不亮?你看亮不亮?”小家伙兴奋的举着夜明珠,得意的看着青霍。
青霍连忙接过来,“小孩子不能玩儿这么贵重的东西,小心摔了。”青童小嘴儿一撅,鼓起腮帮子负手站在一边生气。
“洞庭水府。”他看着珠子上携了几个小字,就轻声念了出来。
“这是洞庭之物,那就不奇了,”姚贝缓缓说道:“洞庭有一个湖中蚌祖,听说洞庭水君经常喂它服食朱砂赭黄一类的细矿砂,能产出异色的夜明珠以供上用。这大概就是了。不过听说那老蚌祖早已不堪其负,五百年前就归天了。”说着她想起自己母亲来,也是被人强逼着孕育夜明珠,到了阴曹地府还不放过,活活的受辱而死,真是凄惨哪!想着就忍不住扑簌簌掉下两行热泪。
青霍正想跟她说什么,一回头看见她落泪,就慌了,这可是好么好的怎么突然哭了?!难道她说的那个什么洞庭湖里的蚌祖是她亲戚不成?
他满打满算认识姚贝才一天多,自然不知姚贝就是个蚌仙,更不知姚贝母亲的事了。
其实就是这事儿,绮霞也只是含含混混听她说起来过,因为姚贝自知母亲做事并不光彩,也不愿多说。其他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