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还真不出木七所料,子时刚过,就有百姓去衙门击鼓鸣冤。随着一张张状纸递到知府的手上,原本跟木明富有些利益关系的大户想去周旋,可是看着衙门口排了大半条街的人,想想也就放弃了。
又过了两日,木明富就被抄了家,所得银两全部用来赔偿百姓,木明富这一生牢底坐穿已成定局。至此樊城一霸木明富算是彻底栽了,他经营了十几年的势力,却花了不到五日时间土邦瓦解,让樊城的富户唏嘘不已。
樊城的百姓很忙,刚开始是被抢女儿,有亲人被打死的百姓才敢去告状,可是传出木明富被抄家的消息之后,一二十年前被木明富抢了鸡鸭的人,也纷纷去衙门告状,讨要赔偿。知府老爷也不知是想在木七前面表现,还是好官当上瘾了,只要是来告木明富的,拿得出证据,都按价赔偿。
百姓忙,木七也很忙,每日早出晚归查探地形,几日下来,她终于有了具体的方案。这夜木七在书房忙到子时,终于把烧制陶器的窑炉大概画了出来,就等着筑窑的工匠解决技术问题就可以开工了。
木七把图纸卷了起来,放进暗格里,转身出了书房,准备回房歇息。木七的卧房,在书房隔壁,没几步路就到了,她最近休息的时间都不确定,所以都不用秋月伺候。
这夜木七如常的推开房间门,忽然闻到屋内一股淡淡的幽香:“谁?”木七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弩箭,对着屋里放箭。
只听“铛”的一声箭头被打落的声音,接着传来一个男人的戏虐声:“丫头,几天不见,身手见长啊,只是准度差了点,一箭毙命应该射脑门。”
木七这会站在门外,用一扇木头门做掩护,对里面放箭,完成是凭着盲射,能射中就已经算得上准度了,还脑门,真以为她长了透视眼啊。听着声音,木七知道屋里的人是龙门山庄的庄主,也把弩箭放了下来,抬脚走了进去。
就见一身黑衣的龙庄主坐在圆桌前,面上那银色的面具,在夜明珠的映照下,闪着寒光。面具下那性感的薄唇微扬着,浑身深发着一种邪魅的气息。
“龙庄主深夜到访所为何事?。”木七在脑里思索着眼前男人出现在自己房中的目的。
“龙庄主听着多生分,丫头,我叫龙傲天,你叫我傲天,或者暧昧点天天也行。”龙傲天说完,伸手提起桌上的茶壶,把自己面前的杯子斟满,又拿了一个新的杯子,给木七倒了一杯,推到木七面前:“丫头,这可是极品好茶,雪岭毛尖,你也尝尝。”
听了龙傲天的话,木七有一种恍惚,好像是她闯入了别人的屋内。木七坐在龙傲天的对面,并没有在龙傲天期待的目光中拿起冉冉冒着热气的茶水,而是望着他问道:“龙庄主深夜到访,不会只是想带着茶叶来跟小女子品茶吧?”
龙傲天看着木七没有动茶水,急忙把手伸了过来,把茶水拿回去,一脸木七糟蹋了好物的表情:“就知道丫头你怕死不敢喝,龙某要下毒,你这会都没机会开口说话了。”龙傲天说着,拿起茶杯,轻嗅了一下,一脸的陶醉,接着小口的啜饮,不时的发出赞叹:“好茶。”
木七这几日,每日卯时刚到,就起床上山,折腾到酉时未才回到府上,每夜设计图纸又折腾到子时之后,算算几日下来,休息时间都不够十个时辰。这会真是又累又困了,实在没心情陪着一个无聊的人在那里瞎折腾。
木七拿起桌上的茶壶,往龙傲天怀里一塞,愠怒道:“要喝茶你出去喝,随便喝,慢慢喝,别妨碍我休息。”木七下了逐客令,一边说一边去把房门打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龙傲天坐着没动,懒懒的说道:“丫头,你这可就没礼貌了,龙某大老远的带了好茶要跟你品,你不仅见面就放箭,这会还下逐客令,难道这就是侯府的待客之道?”
木七轻嗤:“一个登徒子也敢自称是客,你走是不走,不走我叫侍卫轰你走。”木七是真的生气了,大半夜的房里居然进了一个神经病。
龙傲天看着木七是真的累了、也怒了,才不缓不慢,从怀里掏出一张条子:“好了,说正事,丫头,你看看这个。”
木七自然不信龙傲天大半夜的出现在她房中是为了喝茶,这会见他终于恢复了正常,才走过去把条子拿起来看。只见条子上写着十万两银子买她的命,木冷笑着嘲讽道:“我的命还真够便宜的。”
“那是,称斤也没多重,在龙某看来,这价还是高了。”龙傲天没有放弃一切可以踩木七的机会,修长的五指把玩着桌上的陶杯:“丫头,你说这生意,龙某该不该接?”
木七没有直接回答龙傲天的问题,只是调侃道:“看来这龙门山庄混得也不怎么样,堂堂龙庄主居然做起了杀手的生意。”
龙傲天也不气,笑道:“家不好当啊,不做生意,怎么养活一庄子的老小?”
木七淡淡的笑道:“听着龙庄子的意思,这生意已经接下了。”
龙傲天哈哈的笑道:“就知道丫头你聪明,瞒不住你。你说我现在是把你头砍下来换银子,还是多养几日,让你长长膘,说不定到时,卖的价钱能更好些。”
“听着好像我除了死,没有别的选择了。”木七这会也没了睡意,从新坐回了椅子上,和要杀自己的人,讨论着自己的生死。
龙傲天摇摇头:“龙某一向怜香惜玉,要是丫头你出得起价,龙某一心软,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