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子里,阿罗的情绪已经缓了过来。
只是见到郑绥时,就直接往郑绥身上靠。
郑绥拉着阿罗在床榻上坐下,“等过几日,四郎回来,我们去建初寺前的东市和大市逛逛,听说那还有许多胡商,你不是还没有见过高鼻子的人,正好带你去见见。”
“那好,我还要尝尝那边的吃食。”阿罗忙地要求道,正月十五上元节灯会,在建安寺前,她看到许多热呼呼香喷喷的小食,可是四郎却不允许她们乱吃外面的小食,弄得她是一路眼馋,最后却是一路眼巴巴地回到家里。
故而,一听郑绥提起东市和大市,阿罗一心只念着这个。
郑绥轻摸了摸阿罗的脸蛋,应了声好,“到时候我们瞒着四郎去吃那些小食。”
瞧着阿罗脸上流露出笑容来,郑绥伸手把阿罗扶起来,让她在旁边坐正,之后坐到阿罗对面,两手握着阿罗的手,目光盯着阿罗,正色道:“阿罗,今儿这事,阿罗有一样做对了,没有和诸葛娘子对骂,而是直接走了出来,这样很好,我们不兴拌嘴吵架的。”
阿罗轻嗯了一声,却是低垂下头,浑身带着几分不安,要挣脱开郑绥的手。
只是郑绥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握着紧紧的,“阿罗,你要记得,郑十郎君是你父亲,你是大房的郑十一娘,你叫郑蔓,记住这些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甚至于其他人说的不中听的话,你都不必太过在意。”
“阿姐……”阿罗飞快地抬起头来,张嘴欲言,又止住,目光又望向别处,眼眸中染满惊慌。
“你既然唤了我一声阿姐,就好好记住你的身份,下次可不许为这事哭鼻子了。你阿姨把你送出南苑,也是希望你过得好,是不是?”
一听这话,阿罗眼眶又红了。眼泪似又要掉了出来,郑绥伸手替她摸了摸眼泪,“好了,不哭了,像诸葛娘子这样。以后我们都不理会她就是了,等四郎回来后,我们就让四郎把他们一家子赶出去,以后都不让她进我们这院子,来一次赶一次可好,由着你带人去赶。”
阿罗突然噗嗤笑了出来,却是道:“可她是嫂子。”
“她算那门子嫂子,况且,就是嫂子,也该有个嫂子的样子。她这样胡说八道的嫂子,我们才不要,要是四郎娶了这样的人回来,我们也照样把她赶出去。”
“我可不敢。”阿罗摇头,一张圆圆的脸上,笑意盈然,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
一旁的采茯却是道:“小娘子,哪有您这样教十一娘的,明儿十一娘真这么做,您就得头痛了。”
阿罗忙喊了声采茯姐姐。“我不会这么的做。”
终南端了酪浆进来,笑着上前伸手轻摸了下阿罗吹弹可破的脸蛋,“让婢子瞧瞧,嘴今儿可是抹了蜜。要不怎么甜腻腻的。”
“终南姐姐。”阿罗喊了一声,忙地躲开。
郑绥接过酪浆,问向阿罗,“你要不要喝?”
“要。”
终南听了,便要再去端一碗,却听郑绥道:“你把博物架左下角那个格子里的琉璃杯。拿出来一个,我直接倒半碗给她,要睡觉了,也喝不了这么多。”因方才这一番事故,今儿喝这东西,便有点晚了。
两人分食一碗酪浆后,门外便有阿罗身边的仆妇过来,说是夜深了,该歇息了,请十一娘回房去歇息。
郑绥一听,眼中闪过一丝阴郁,“我倒是忘记了她们,让她们在外面好好跪着,今晚也不用服侍阿罗了,好好想明白今儿的事,阿罗晚上睡我这儿。”
采茯应了声喏,转身出去,只是郑绥的衣袖却让阿罗拉一下,只听阿罗唤了声阿姐,“不管她们的事,她们没跟着我进九娘的房间,都让诸葛嫂子的仆妇拦在了外面。”
郑绥低头望着阿罗一眼,“不许纵着她们,她们这是在自己家中,难道还让一个外人给拦住不成。”
阿罗轻哦了一声,“那我回去交待她们一声就好了,她们以后就不会再这样了。”
郑绥一听这话,就知阿罗这是不愿意她身边的人受罚,却也不想违了阿罗的意,“那可说好了,再有下次,就直接告诉四郎了。”
阿罗忙重重地点头,还连忙道:“不会有下次了。”忙地举起一只手保证,她可是知道,告诉四郎,就意味着身边的人全部换了,上次,因说错话,连她的几位女先生都换了。
这一日,睡得有点晚,加上夜里两人一起睡,阿罗连踢了好几次被子,郑绥才知晓阿罗的睡相如此不好,自此以后,再也不敢和阿罗同榻睡觉。
当然这是后话。
只因这一/夜,留下来的后遗症,便是第二日醒来时,有些精神不济,连着鼻子都堵塞了,开口说话鼻音很重。
刘媪要请夏疾医过来,郑绥却不让,这么点小病,她可不想再吃药,前阵子病着的时候,她感觉仿佛把一辈子的汤药都喝了一般,采茯只得给她抹了点提神的药膏。
依旧准时赶到中堂去用早食,郑绥和阿罗到了有一会儿,正要派人去请九娘郑芊时,只瞧着九娘郑芊姍姍来迟。
脸上扑了一层很厚的粉,应该是脸色不好,涂粉遮掩,因为九娘皮肤莹润,平常根本就不涂粉。
“阿姐昨日也没睡好?”郑绥问道。
郑芊坐了下来,囫囵吞枣地应了句,对着她和阿罗勉强一笑,又对阿罗道:“昨天诸葛嫂子的话,阿罗别在意。”
阿罗应了声喏。
仆妇开始传早食,把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