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绥因跟着阿耶,便没有搬出来,仍旧住在阮宅。
因离得近,郑绥乘一辆牛车,带着几个仆从就出了门。
来迎接她的,除了仆从外,是四姊夫宗侃,郑绥很是奇怪,问:“姊夫,阿姊呢,阿姊不在宅子里?”
“是不在,没想到十娘今日会来,你阿姊昨日接到五房练郎媳妇一封信,今日带着娇娇,回荥阳去了。”
五房的练郎媳妇是阮七娘,未嫁入郑家前,是四娘的手帕交。
这个郑绥是知道的,自嘲地笑了笑,“看来,我来得还真不巧。”
“人已经来了,十娘要不就进来坐坐,正好,叔齐今日没有出门,也在宅子里。”
听说四娘不在,郑绥原是想离开的,只是听到宗侃后面提起,桓裕也在,顿时迟疑了一下,再瞧着宗侃满脸笑意,一双深褐色的眼睛,洞若明火,闪闪发亮,仿佛什么都已了如指掌了一般。
郑绥先是一惊,尔后脸上一热,再之后,不由埋怨起桓裕来,肯定是他把他们俩之间的事对四姊夫和大兄说了,要不然,四姊夫的目光,不会临末了,还带上打趣的意味,想到这一点,越发地肯定,四姊夫闪闪发亮的眼睛,明明就是十足地打趣。
宗侃方才明明已经瞧出郑绥的意动来,看来,桓裕还真没说谎,真是郎有情,女有意,只是这会子,瞧着郑绥没有行动的意思,不由又出声提醒道:“十娘,我和桓叔齐比剑,你要不要去看看。”
郑绥晃过神来,轻嗯了一声。
她想见桓裕,也想见见桓裕舞剑的样子。
“那我就去瞧瞧,就不知姊夫和阿平,谁的剑法更厉害。”郑绥虽这般说,却并不敢看向宗侃的眼睛。
她今日出门没带帷帽,倒是失策了。
“十娘觉得谁的剑法更高一些?”
“若论剑法,我认为当然是阿平。”郑绥回答得十分干脆,“熙熙只闻姊夫十五岁时,一杆长枪,连下羯胡十营,可没听说过,姊夫是一把长剑,连下羯胡十营,这么看来,在兵器方向,姊夫的长枪更胜一筹。”
听着郑绥说得有理有据,宗侃不由笑赞了句:“你这丫头,却是机伶。”说完,又道:“其实长枪和长剑,我都比桓裕厉害。”
“我不信。”郑绥这话几乎没经过大脑,就脱口而出了。
宗侃呵呵一笑,“等会儿一并让你这丫头见识见识。”
只是一进西厢,厢房前的空地上没有人,护卫也早就遣退了,今日这比武,不单是他和桓裕比,还有他和桓裕手下的护卫比,“人呢,比武的人,都去哪儿了?”
“桓三郎说,郎君有客人到,让把护卫都遣了,”是一位从门口跑过来的僮仆,“三郎在西间候着郎君和小娘子。”
这还有护卫?
郑绥一愣,宗侃什么都没有说,就直接把她带进来,她连帷帽都没戴,心里顿时觉得宗侃是一点都不靠谱,要是她方才直接在这儿出现,那成什么样子。
所幸桓裕想得周全些。